寧末離厲聲打斷他:“不行,太危險了。她上次難道沒有好好養嗎,還不是……”說到這他突然收聲,臉色發白。
Ted苦笑:“你真是固執得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不能給她一點機會,她在這件事情上傷得太重了,絕不能讓她記起來,”寧末離將目光放遠,眼神微動,不知穿透眼前的雪霧看到了什麼,“我也不想讓她嚐試這麼危險的事,我不想再麵對……”寧末離竟說不下去,隻是擰著眉久久地不言語。
Ted張了張嘴,長歎一聲,情真意切地說:“你何不換個角度思考。你告訴她了,她可能想起,但也可能記不起,但終歸是讓她明白你的苦心。記不起自然最好,仿若真記起來了,末離,現在反倒是最好的機會,她懷著孩子,或許就是上天給她的補償,哪怕讓她知道了,肚子裏的孩子能減輕她的痛苦。畢竟拿掉孩子更傷身,而且和9年前相比,現在的你也能更好地保護她了,不是嗎?”
夜色重重壓下,寧末離盯著Ted一本正經的臉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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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磬磬的字典裏沒有倒下這個詞,縱使傷情,該工作還是要工作。這並不是說她已經想明白了,她一點都沒想明白,可筠筠說的對,外麵的人都盯著她看,隻要她稍稍露出不妥就會被一幫沒事找事的人無限放大。
她又接了一部片子,一直跟導演在接洽,開機儀式過後大概會到外地呆上幾個月,同時,《白衣女王》即將全國首播,她隨著劇組在各地做宣傳。大大小小的事把她的工作行程排得滿滿當當,每天睜開眼馬不停蹄地開工,閉上眼休息的時候已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很忙,她需要用很忙的工作讓自己的頭腦冷靜一下,她對Ada下了指令,寧末離來的電話和短信一概不接。Ada拿著她的手機呆了好久。
沈磬磬低估了外麵的那些人,不多時有媒體借著她努力工作也要炒上一炒,說沈磬磬為了養家變成拚命三郎,又說她和寧末離因寧風一事有了間隙,她此時是寄情於工作。可見,人的想象力是沒有上限的。Ada為沈磬磬發愁,她本人卻泰然自若,處變不驚,隻要不是麵對寧末離,她都有信心把對方整得妥妥帖帖。
連著半個月,沈磬磬跟打遊擊戰似的,筠筠那不出幾日就被寧末離突擊檢查,還好那日她還未收工,雖然筠筠替她嚴守秘密,可保不準寧末離來個回馬槍。於是,住酒店成了她謹慎的選擇。為了不讓寧末離知道她的行蹤,她也不跟Ted聯係,還威脅Ada和船長,若是打小報告,就不用跟著她混了。
沒人知道沈磬磬怎麼了,但所有人都知道問題好像不是一點點的嚴重。
筠筠說,你們倆在一起都不容易,比我和寒深還艱難,吵吵就夠了,別冷戰,傷感情。
她不理會。
Ada說,寧總每天都發來幾十條短信,磬磬姐你要不看一下?
寧末離平日裏很懶的發短信,一天幾十條倒是難為他了,可她還是麵無表情地一下子刪了所有短信。
船長說,寧總每天都會去別墅等你,一站就是一整夜……
他還沒說完,就被沈磬磬踢出門外。
而後又是你追我藏的十日。
不久,鋪天蓋地地傳來一個驚天動地的消息。寧家首次正式出麵,宣布不日將舉行世紀訂婚宴,確定獨子寧末離與安倩的姻緣關係。寧風的原話是這樣的,寧家的兒媳婦隻有一個,姓名唯有二字,叫安倩。
外人直道這是峰回路轉。
沈磬磬得知這個消息時,她正喬裝打扮隱在人堆裏欣賞筠筠的世界巡回演唱會,台上精彩紛呈,台下歌迷狂歡,她靜靜地對著手機,看到方舜給她發來的短信。Ada在她身邊跟著歌迷激動地呐喊,回過頭卻見沈磬磬愣愣地對著手機,可那屏幕明明已黑掉。沈磬磬的臉色很不尋常,白得可怕,Ada心下莫名慌張,忙湊上去喚她。
沈磬磬猛地側過臉,Ada嚇了一跳,可下一秒,沈磬磬已經收起手機,目視前方。
心髒突突地跳著,血液湧上大腦,額角微微發疼。沈磬磬覺得她已是很鎮定,至少她還能不動聲色地坐在位子上。她想這多半是寧家自說自話放出的謠言,寧末離估計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會答應。他說過要娶的是她,雖然她對嫁娶一事看得不是很重。可她連日來好不容易稍稍平複的心又被“安倩”這把尖刀刺得皮開肉綻。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不論身邊的人如何尖叫瘋狂,她一直坐在位子上,手裏拿著的熒光棒被她折成兩段。
筠筠的演唱會非常成功,結束的時候許多歌迷久久不願離場。原本她和沈磬磬說好,演唱會後在後台見麵,和喬寒深一幫人一起去開慶功宴。沈磬磬來到後台的時候,裏麵一片歡騰,筠筠一眼看到她,飛快地撲到她麵前勾過她的胳膊,還沒卸妝的臉神采飛揚:“你怎麼才來,就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