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失敗的殺手(1 / 2)

夜,依舊來了,不過也注定會過去。夜無涯獨自的疾行在夜色中。說是疾行,倒不如說是逃跑。刺殺任務再次失敗了。夜無涯不是一個合格的殺手。一個合格的殺手不會一二再再而三的失敗。身後那些追趕者的聲音似乎已經消失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如他這般生活在夜色裏。畢竟,夜無涯要殺的人是城主,而不是這些官兵,出了城,那些官兵偷懶似乎已在意料之中。夜無涯剛鬆了口氣,突然察覺到了什麼,靜靜的站在了原地,看著前方,“出來吧,看來唐笑天還是養了一條忠心的狗。”城外的樹林還是那麼安靜,夜無涯卻沒有動,隻是靜靜的站著,他相信自己的直覺。一陣風吹過,無名之風,風吹葉落,人隨葉落,你見過一個人從高處跳下卻如樹葉般飄落嗎?夜無涯沒看到,但是他聽到了。雙耳在夜色中畢竟比雙眼要有用的多。“夜無涯,血煞竟然派了你這個沒用的東西,也太看不起天巫城了吧?”夜色中傳來的話語,語速不緊不慢,似乎不像是大敵當前,更像是朋友的調侃,但夜無涯知道來者並不是什麼朋友,不是朋友那就是敵人了,在夜色裏攔著人的除了朋友便是敵人了。夜無涯並沒有說話,隻是向著左手方奔跑開,他沒有像後走,向後向前都是敵人。通過聲音,夜無涯已經辨認出來人是天巫城第三高手——吳澤。縱使這個高手前有個第三修飾,但實力卻淩駕在夜無涯之上太多。所以他能做的隻有逃跑,拚了命的逃跑。吳澤動了,如葉飄動,他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片葉子。這是他的成名輕功——一葉飄動。相對於吳澤,夜無涯看起來就是那般的笨拙,就像一隻奔跑的蠻牛,費勁了全力,卻依然被那片葉子跟隨。像是在戲謔般,吳澤就那樣不緊不慢的跟著,他現在心中已經想好了數十種讓夜無涯死去的方式,隻是他喜歡看著人死前為了存活做出的努力,在被自己殺死後才發覺剛才的努力都是徒勞罷了。夜無涯的速度沒有一絲的減慢,除了遇到樹木時回避,其餘時間全部盡全力的奔跑。在吳澤看來卻是有趣至極,在他手上死的人已經不計其數,有拚了命跟自己打鬥,有使用下三濫手段的,有逃命的,卻從來沒遇到這般拚了命奔跑的,而且還是向著一個方向。吳澤覺得自己再不殺死夜無涯,這樣一直奔走下去,似乎無聊至極。一葉飄動提升了一絲,便輕鬆追上了夜無涯,吳澤打了個哈欠,這是他殺人前必有的動作,似乎告訴被殺者,自己殺他隻是一件無聊至極之事。匕首刺向了夜無涯,一柄很普通的匕首,尋常鐵匠鋪都可以買到,但是殺人卻很實用,匕首刺向了夜無涯的後背,吳澤拔起匕首準備再刺一下時,獵物卻已經離開。夜無涯還是在奔跑,像頭蠻牛。吳澤愣住了,因為他似乎明白了什麼。果然,在他一愣神的功夫,夜無涯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周圍的風肆無忌憚的吹著,這是一個懸崖,一個整個天巫城人都知道的懸崖,有多深,沒有人知道。但現在夜無涯就那樣跳下去了。沒有一絲的顧慮。吳澤站在那拍了拍手,無奈的搖搖頭,哼著不知名的曲子,離開。畢竟家裏還有個如花似玉的小媳婦等著自己,他畢竟也是個懶人,但畢竟吃著公家的飯,終歸要出力,況且他出的力,比那些在城外轉悠的小兵要多的多。吳澤回去了,如實稟報給了唐笑天。唐笑天派人連夜搜索,說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過那些都是他們的事了。這些都與吳澤沒關了。夜無涯呢?他自然也沒有一點事,他是一個經常失敗的殺手,所以他每次殺人前都會找好逃跑的路線,這次也一樣。那個天巫城人看來不知深淺的懸崖,夜無涯早已下去過,這懸崖下卻是一處池塘,人落下定然毫發無損。這本是他最後的逃脫方式,但在遇到吳澤後他不得不使用。他並沒有跟吳澤打鬥絲毫,在夜無涯看來,跟一個比自己強的人打鬥是最不明智的行為,還不如省點力氣逃跑。隻是背上的傷確實有點疼,現在還留著血,夜無涯落下的不遠處,此時還有一間茅屋亮著微弱的光。在夜無涯落下的那一刻,茅屋的門一間打開,出來一位女子,算不上漂亮,放在人群中一點也不耀眼,那樣的普通,夜無涯對著女子的方向笑了笑。可是背後的疼痛讓他不由的倒吸了口涼氣。那女子跑了過來,將夜無涯從池塘中拖了出來。“又失敗了?”“什麼叫又失敗啊?是失敗了!加個又字顯得我多麼沒用似得。”夜無涯咧著嘴,隻有在她麵前自己才會貧嘴吧。蓮姑是最了解他的人,而他的一切他都會告訴蓮姑。蓮姑笑了笑,她笑起來很好看,淺淺的酒窩轉眼即逝,但夜無涯卻喜歡看那短暫的酒窩,所以從小他就逗著她笑。蓮姑扶著夜無涯進了茅草屋。屋子才建沒多久,但卻很溫暖。夜裏有個歸宿,本來就是件很溫暖的事,更何況還不是獨自一人。此時,蓮姑正在包紮著夜無涯的傷口。夜無涯身上的傷很多,但即使再多,蓮姑都知道這些傷都是自己包紮的。也許兩人歸隱山野,種一處莊稼,男耕女織,豈不樂哉,但蓮姑卻從來沒有提過,她隻是在心裏想過,因為他知道夜無涯喜歡做殺手,不然他也不會一直失敗卻一直堅持。蓮姑包紮傷口的手法,用夜無涯的話來說已經出神入化了。所以夜無涯的傷口很快的被包紮好了,但是倆人卻必須離開這裏了,因為刺殺失敗,意味著逃亡的開始,夜無涯知道,蓮姑也知道,但是兩人卻都沒有開口提及離開,因為誰也不忍打破這短暫的寧靜。但這寧靜終歸還是被打破了,打破這寧靜的不是別人,正式唐笑天派下來的官兵。“那邊有個茅草屋,你們幾個過去看看。”聲音很遠,但夜無涯卻能清楚的聽到,因為他有一雙聽力強於常人的雙耳。這雙耳讓他躲過了很多次危險。這次也會一下。“走吧。”夜無涯先開口道。“恩,走吧”蓮姑說完,看了眼這茅草屋。倆人離開了,懸崖下麵很大,上去的路自然很多,夜無涯離開了。這夜總是這般漫長。蓮姑似乎已經習慣了與夜無涯一起逃跑,縱使夜很黑,她還是跟在夜無涯身後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走著。至於走到哪裏,他們都不知道。城主派來的那些人還是懸崖下搜索著,池塘更是被一群人在水中摸索著。隱隱傳來的抱怨,也不知是抱怨城主還是抱怨夜無涯,想來也是抱怨夜無涯吧,畢竟唐笑天每月還會發放固定的薪水。夜終歸過去了。夜無涯失敗的消息昨晚已經傳到了血煞總部,血煞似乎也習慣了他的失敗,畢竟夜無涯的刺殺他們並沒有抱多大的希望,他們隻好另派人去了,隻是下次的刺殺怕是辣手的多了。血煞甚至想著是不是要把夜無涯剔除出血煞。當然他們這些高層隻是想想罷了,畢竟血煞真正的首腦是不會同意的。他的宗旨是血煞歡迎每個人的加入。一日血煞人,終身血煞魂。每個人,當然是那些能通過考核的每個人。可是偏偏夜無涯是通過考核的人,更令人想不通的事夜無涯還是考核第一名。一個刺殺從未成功過的人竟然是考核第一名。考核是不是也要改變了?這或許也是個需要思考的問題。而此時的夜無涯也終於睡著了,他睡在一棵樹上。至於蓮姑,她睡在一家客棧裏。畢竟沒有人知道蓮姑跟夜無涯的關係。她是安全的。夜無涯經常睡在樹上,很少被人發現。但這次卻意外了。隻因這樹上有個鳥窩,而這樹附近的村子有群上樹掏鳥窩的少年。於是,夜無涯被吵醒了。“快看,這裏睡個人。”一群少年在這聲之後開始嘰嘰喳喳的叫起來,用嘰嘰喳喳來形容再合適不過了。夜無涯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少年,虎頭虎腦,還帶著憨厚的笑。“他醒了。”少年很快下了樹,異常的熟練。一群少年一哄而散。夜無涯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自己有那麼可怕嗎?背上的傷已經不那麼疼痛了,經常受傷的人似乎恢複的也要快些。夜無涯在樹上蹦跳著離開了,身後少年的討論跟他沒有關係了。他現在要去相約的地點,等蓮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