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李治(2 / 2)

“殳兒信得過……”十二年來,李行時常放下宮中事務來陪同李殳,比起自己忙於朝政的父皇,這個叔叔更像是自己的第二個父親,“殳兒怎麼會不信呢。”

“那便是了,皇叔再傳你一套較為簡單的道法,以供你防身之用,雙眼閉上。”

李殳聽罷將眼睛閉上,李行手掌抵住李殳額頭的那一刹那,密密麻麻的字眼在李殳腦海中形成,李殳的丹田隱隱作痛,不過,他忍住了。

密密麻麻的字眼消停下來,最後彙成了兩個字:“焚訣”。

……

燃燈節為期三天。

這是古唐一年一度最盛大的節日,全光昌城燈火連續三天徹夜不眠,但關於燃燈節的由來,僅僅限於傳說。

宮中所過的燃燈節繁瑣無聊,雖有萬千歌舞,鍾琴笙簫,但李殳卻是一點兒都不在意,比之宮外,百姓間所呈現的那才叫歡騰,尤其是焰火,綻遍整個光昌城。

李殳雖為皇室,但年紀尚小,對絢麗多姿的事物都會由心生出一種無法阻擋的向往,像如今這樣辦成太監混出宮去,也是實屬無奈之舉。

李殳鼓動氣勁,輕鬆躍上了城牆,李殳放眼宮內宮外,僅僅隻是一牆之隔,城牆外卻是漆黑一片,更是有些陰森,李殳獨自壯了壯膽子,準備躍下城牆之際,卻是忽聞身後馬蹄聲起,這數量,恐怕不下二十匹。

李殳慌忙伏下在宮牆上,靜靜等待這批人馬過去。

“討厭的禦林軍……”李殳心想,“被他們發現又會受到父皇責罵,三番五次壞我好事,哼。”不過他已經用這招騙過禦林軍好幾次了,禦林軍似乎根本不知道牆上有人,然而這次。

“停下,”為首的那人勒住了韁繩,宮牆下那隊人馬忽然停下腳步,響成一片的馬蹄聲也停止響動,又是一個忽然間,為首的青年男子高聲道,“王良,去把牆上的那個刺客給我抓下來!”

“被發現了,不是禦林軍!”李殳急忙爬起來向前跑去,他回頭看了一眼,這隊人馬的鎧甲製式,竟然與皇兄的軍隊一模一樣,“不管了,趕緊逃。”

“毛賊,休走!”那個叫王良的壯漢一聲暴喝,一拍馬背就直接竄上宮牆,他朝李殳所在的方向追去,“哼,還敢跑!”

王良三兩步就追趕上了李殳,他一把抓住李殳的衣領,李殳猛地轉身,抓著王良的手臂準備一口咬下去,然而王良反應卻是驚人的快,他快速收回手臂往後讓了讓,讓李殳咬了個空,王良再次伸手抓住了李殳的肩膀,將他甩下宮牆。

李殳倒在地上,本想第二次爬起逃跑,可無奈身體已經被王良高高舉起,王良舉著李殳走到了為首的青年男子馬前。

“放我下來!可惡!”

“小殳?”那青年男子竟然叫出了李殳的名字。

“嗯?你怎麼知道是我?”李殳有些納悶,他想看清那個青年男子的臉,可是王良卻高舉著自己不放,“放我下來!”

“王良,放他下來。”青年男子再次說道,他看李殳站穩在地後,又說,“小殳,你看看我,還認識我不?”

馬上的人是李治,古唐的太子,他身居太子,本該協助唐文皇治理古唐,但他卻是迷上廝殺,並年年鎮守空骨森林外圍,對治理國家之類的事情是絲毫提不起興趣。身處邊關的將士,若不是提高警惕,隨時都有可能因為妖族的襲擊而死去,禦林軍麵對的隻是極為少見的刺客,而古唐軍隊麵對的,則是高頻率偷襲的凶殘妖族,一個是吃好喝好的皇糧部隊,一個是腦袋係在褲帶上,隨時都有可能開戰的邊關軍隊,兩者的差距可想而知。

此刻李殳是著著實實的看清了李治的麵目,李殳有了一種莫名的煩惱:“你回來……做什麼?”

李治聽罷愣愣地看著李殳,李殳的態度讓他有些意外,李治笑笑說:“燃燈節,難道我不該回來麼?”

“往年燃燈節你怎麼不回來?”

麵對李殳咄咄逼人的問題,李治竟不知該怎麼回答。

“你在我七歲時候答應給我的魯班竹鳶呢?”李殳又說。

李治欲語還停,這兩個簡單之至的問題,竟問的他張口結實,於是李治轉移了話題:“父皇還好嗎?”

“自己去看便是,問我做什麼。”李殳說完轉身往回走。

李治看著李殳遠去之後,又重新驅著馬匹,往唐文皇寢宮跑去。

門被推了開來,唐文皇看著走進門來的這個鎧甲軍士,李治。

李治出生,唐文皇李孝對這第一個兒子給予了太多期望,一心想讓他治理國家,做個賢明的皇帝。然而不知道為什麼,李治自幼便對邊疆的戰事有著強烈的向往,毅然在成年之時奔赴了邊疆。好在唐文皇喜得李殳,心中對李治的想念便少了那麼些。

唐文皇臉上抑製不住心中的喜悅,起身迎向李治,然而,李治的一個動作,卻讓唐文皇呆住了。

李治,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