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吃一驚,失聲叫道:“什麼?”然後趕忙冷靜下來,命令道:“馬上派遣一隊人去祠堂,看住那些屍體,一具不許多,一具也不許少。其他叫上幾個族人,隨我去東長老家!”
族人應聲退下,我帶領幾個武裝的族人快速去東邊。既然是東長老,當然住在東麵,我們一族按照方位居住,我住在靠近西邊,所以費了不少腳程趕到。現場已經被那些武裝的族人按照我的吩咐隔離。
我快步上前,通過族人的封鎖線,到了東長老的房間裏麵。東長老有一妻一妾,但是沒有子女,一家僅有三口人,如今都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業已絕命。凶手還是同以前一樣的手段,破窗而入,再一一掐死三人。比較不同的是東長老為人戒心很重,所以連窗門都是以鐵柵欄封閉,居然被絞開一個大口子。我上前看去,沒有器械工具施用的痕跡,此人的氣力好可怕!
我問道:“是何人最先發現的!”
族人中畏畏縮縮地站出一個背槍的黑衣男子,約莫四十出頭,臉上顯出辛苦生活的老態。我先前作為醫生,給村子裏所有人都治病過,一一記在心裏,當下沉思回憶說道:“你是……貞桐叔!”
貞桐尷尬地笑笑:“族長大人,不敢不敢。”
他雖然年紀輩分比我高,但我是屬於嫡係,他是遠房偏支,加上我新任了族長,所以一稱呼叔他就慌忙回絕。
眼前事情重大,我也不在小處浪費時間,說道:“那你說一下!”
貞桐慢慢敘述,此人沒有讀過書,口吃卻相當清晰:“那時……約莫是亥時三刻,我正和大兒子元相兩人一組,在街道上巡視。忽然,聽到東長老家傳來桌椅破碎之聲,女人慘叫之聲,我大駭,說不定又是那血衣夜叉……”
“等等,夜叉……你剛才說什麼?”我打斷他的話。
“哦,那是自古相傳,在我們先祖遷到這裏來的時候,有血衣夜叉作祟!”
我也模模糊糊聽說過,早年先祖西遷到湘西的時候,與當地土人紛爭甚是厲害,械鬥不已,流傳到日後不免夾雜了部分荒誕不羈的事實,我沒有多加理會,心想若是稱呼此人為血衣夜叉,倒是不為過。
貞桐借著說道:“我和元相慌忙取下槍潛行,果然看到東長老房中人影攛動,忽然一條黑影直挺挺地撲了出來。我大駭,舉起就是一槍。元相則是立即敲鑼,召喚眾人。”
我問道:“打中了沒有?”
貞桐得意地笑笑:“不是我吹牛,單是論槍法,我當是村中第一人。不過,雖然打中了,他好像跟沒有事情一樣,一跳一跳地逃走了!”
我讓貞桐指向夜叉逃逸的方向,眾人提著馬燈追偵巡過去,果然見到了點點滴滴的血跡。我見那血跡異常,小心翼翼地拾了一條樹枝,沾血提到鼻子前,邊熏邊細細查看。按理說這夜叉逃亡不過半個多小時,血液應該新鮮,然而眼前的血仿佛是死了好幾天的屍體身上抽出來一樣,散發著一股死人獨有味道。
我丟下樹枝,帶領眾多全副武裝的族人循血跡追蹤過去,逐漸接近祠堂,我冷冷一笑,果然如我猜測的一樣。夜叉啊夜叉,我倒是想看看,你究竟是什麼貨色!
先前我命令在祠堂前守衛的族人上前打招呼,我問道:“可否有放出去一個人?”
那族人恭恭敬敬的說道:“回稟族長大人,我們守衛片刻,沒有一個人進去,也沒有一個人出去!”
“那好,把祠堂大門打開。鄉親們,給我把槍預備好,那殘害我們多人的刺客或許就在裏麵!”
頓時族人們如臨大敵,紛紛上好槍栓,那些本來來看熱鬧的則馬上退到一邊。我也向一個族人要了一把小巧的勃朗寧,握在手裏。在日本時候,我練過射擊,槍法不錯。緊張地看著兩個族人打開大門,唯恐夜叉立即暴起傷人!
嘩啦!望著黑洞洞的祠堂深處,仿佛有一頭怪物張開著大嘴,伺機吞噬人類。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