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上下打量了一下蘇妍，並沒有遺漏那通紅的耳根，以及緊攥著身側衣服的雙手，語氣輕柔地說道：“我是很好奇，深更半夜，你不會是想扮鬼嚇我吧。”
蘇妍聽完這句話，絲毫不覺得好笑，隻是覺得在他麵前很丟人，極為困窘，一時之間，氣氛變得安靜，蘇妍不知該如何回答他。
楚離沒想到蘇妍會是這種反應，他不知道怎麼哄女孩子，沒想到自己玩笑的一句話竟然讓蘇妍更加困窘。
楚離看著蘇妍一頭黑發稍顯淩亂，從腰間解下懸掛環佩的玉帶，一隻手遞到蘇妍眼前，“嗯？”
蘇妍知道他的意思，心底某處變得柔軟起來，接過玉帶，用手指作梳，把頭發大致理了理，束於腦後，動作一氣嗬成，幹淨利落。
楚離見蘇妍整理好，滿意地笑了笑，“還是這樣看著舒服。”蘇妍羞澀一笑。
兩人漫步回去的時候，蘇妍向楚離問道：“五爺，你有心事嗎？”
楚離腳步頓了一下，語氣一如平常，“為什麼會這麼問？”
蘇妍也停下腳步，小心開口：“隻是覺得你的背影很落寞，像是有什麼人或事縈繞於心頭，化不開，散不去，有一種無能為力的淡淡的絕望。”蘇妍看著楚離臉色微正，聲音越來越小。
楚離聽完蘇妍的話，心底還是震驚了一下，自己表現得這麼明顯嗎？自己不是已經把一切都看得雲淡風輕，不再介懷了嗎？不正是因為沒有在意的人和事，所以才在這裏愜意地生活嗎？
楚離淡淡問道：“你信命嗎？”
蘇妍沒想到他會突然問出這種問題，顯得好突兀啊。一說起命，蘇妍自然是想到了被賜婚一事，自己一生的幸福竟被別人操縱，真的很不公平。
“我不信。”蘇妍仰起頭堅定地說道。說完，掐了一朵路旁的曇香花，“人們常說曇花一現，縱使隻是一瞬，可它還是傾覆了生命扭轉命運，隻為博得眾人一讚，結果它做到了。即使命運早已注定，可是我們還是要遵循自己的內心，為自己勇敢一次，爭取一次，才不無遺憾啊，不是嗎？”
楚離聽完這一番話，平複起來的心緒又再次被打亂，勇敢一次，爭取一次，自己從來沒有想象過這樣的人生，抑或是無能為力，還是不敢嚐試，連自己也搞不清楚了，不過有一點，他是很清楚的，那就是絕不會給別人的生活徒增煩惱。
蘇妍還在期待楚離的回答，隻見楚離絲毫沒有回應，隻是淡淡地來了一句，“天色很晚了，快回房休息吧。”
蘇妍被這一句話噎得不知說什麼好，點了點頭，目送楚離的身影越走越遠，輕歎了一口氣，轉身回了房去。
第二天，碧空晴朗，春光明媚，天氣一片大好，蘇妍走到院子裏，活動了一下身體，用力呼吸了一口早晨的新鮮空氣，頓時覺得心情舒暢不少。冰兒打完水從院子裏進來，看見蘇妍，說了一句：“公子起得可真早。”
蘇妍見是冰兒來了，立刻迎上去，接過冰兒手中的盆子放到石桌上，拉著冰兒坐了下來，饒是個小丫鬟，到底是個少女，此刻也是微微臉紅。蘇妍哪裏注意到這個，隻當是冰兒拘謹。
“冰兒，你伺候你家爺多長時間了？”
冰兒沒有想到眼前的公子會對她家爺這麼感興趣，規矩答道：“奴婢跟在主子身邊五六年了。”
蘇妍似乎很滿意這個回答，“那——你家主子的喜好，你應該很了解了。”
冰兒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