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他是預備叫你晚上去找我的,可既然他在這裏既遇見了你又遇見了我,索性就安排我們在這裏見麵了。”
“有什麼事?”
“就是給你送翡翠呀。”
美古有些滑稽地扮了個鬼臉兒,笑笑沒有說話。人的感情就是很奇怪,一些人和另一些人的相遇既看不見來路也瞧不了去處,全是霧茫茫一片,倒抓得緊了。也許注定著會失去的,終究還是要努力爭取一把的。卻又是一個悖論了,她的身份決定了接受一份這樣的禮物會是很滑稽,但畢竟還是接受了。但接受了又能改變什麼呢,每個人隻不過是這世上一座孤島,彼此不得相通。
老華認真看了美古許久說了句:“你其實是一個好女人。”
美古這回是真笑出來了,她記得自己回到這座城市不久就接待了一位著名作家。那男人倒也真的文質彬彬,在包房裏很文雅地與她喝著酒,聽她拿著麥克風自我陶醉,倒也不急著行周公大禮。
就在二人你儂我儂的時候,包房門被一腳踹開。作家老婆穩穩當當站在門口看著兩人,然後朝著美古走過去,美古做好了挨耳光的準備,立刻就把包抓在手裏。作家此刻就剩了沉默。
作家老婆看了看美古,突然伸手隔著衣服捏了一下美古高挺的右乳一把笑了。回頭抓起正篩糠的作家就往外走,美古聽她說:“你要耍嘛找小姐嘛,這種正經女子你玩得起嗎,包包裏又沒得幾個錢的?”作家老婆的邏輯是找小姐嘛純屬交易,錢貨兩清很方便,而正經女子就是玩感情呢,玩感情才是最傷錢的,有賠償青春損失費之虞。
老華也笑得不行,說這作家老婆可以直接領取會計師執照了,夠精的。
老華笑過卻說起了自己,他說自己並非真的好色之徒。隻是每每近他身的女人都喜歡沒有任何序言和組織結構的就貼過來,而且貼完就走是不可能的,總想要些酬勞,然後就又完全沒有尾聲甚至連跋都省了,直接毫無道理地消失了。所以經曆多了,自然就要想些方法來玩嘛,不然生活就太乏味呢。他一伸懶腰:“生活嫩個苦,哪個來救我?”
他說雅閣車司機老李並沒有說錯,在美古之前每一個被派去的女人都會主動喝那果汁,實際上也就是那人給他的獎金之一。不過那人派美古取東西卻事先打了招呼,如果美古也是如此則不用把東西交給她了。
老華說,那人對你真是上心了。
美古聽了心底裏那柔軟處原本略略的一絲溫暖卻涼了下來,原本也不過是顆棋子而已。
老華笑說:“你一定覺得自己是個多功能工具,其實我又何嚐不是,而他,難道就不是自己的工具嗎?或者他也不過是別人的工具罷了;這是一個屬於圍棋的世界,你布下你需要的每一顆子,但你自己也不過是有意無意間被別人布下了而已。”
老華說:“那人還是不太相信我隻有一塊移動硬盤。我是真的沒發現另一塊。而據說原來經手的小女子早已經從那機構辭職出去。到目前為止我也沒查到是誰,其實就算查到我想也沒用,一個小職員就算經手了一些數據他也弄不懂是什麼,又何必去為難她?很多事就是這麼人為地節外生枝給弄砸的。”
美古攪著自己麵前的咖啡,似聽非聽的樣子。她想,你說這麼多無非就是要我轉告那人而已。我當然可以轉告,這場遊戲我就是一個撿球的,輸贏與我無關,何必對我弄得這麼真切,白浪費了口水。
兩個人說來說去就又沒了話,老華掏出一支雪茄點上抽了兩口,周圍立刻彌漫著了煙草的濃香,有些嗆人。老華猛然就問美古知不知道那個李忠民究竟為什麼總有些古怪?
“古怪之人嘛,自然是古怪的。”
“其實很簡單,我們正在和自己的老板一起經曆一個簡單的反腐倡廉和被反腐倡廉的故事,大約這故事被編劇們寫爛了,所以老板不告訴我們更多,隻讓我們做一些具體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