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卿摟著王曉芸,不停地輕輕拍著她的背,任女子放聲地哭。他知道,在經曆了一場恐怖之後,最好的治療方法就是哭泣。
王曉芸慢慢收住了哭聲,衝歐陽卿不好意思的一笑:“我老是給你找麻煩。”
歐陽卿笑了,揪揪她的臉蛋兒說:“說啥呢,我這一身本事就是為你學的,我也是才明白。”
王曉芸低頭看看手裏一直緊緊拽著的移動硬盤,觀察良久之後說,這就是她被搶的那一塊。歐陽卿說這可真是神奇了,弄半天又回到你手裏。
王曉芸坐正了身子,攏了攏頭發說:“我現在給你講我的故事吧。我上大二的一天突然低血糖發作,在操場上暈了,頭部磕破流血不止。同學把我往大學醫務室送去,醫生說很嚴重得送去大醫院。偏在校門口攔車的過程中攔住了一個叫李忠民的車,他是市裏的一個幹部。幸虧他及時送我去醫院,因為頭部傷口進了異物,差點丟掉性命。”
“他救了我以後,就老來看我,那時候我家裏條件不如現在,他老是出手很大方我也就迷上他了。大學畢業以後,他就把我安排進市裏那機關做了合同製員工,我一直很感激他,也很聽話;可我後來漸漸發現,他安排我去實際是要我去監視他的政敵,收集所謂的情報供他整人,我很反感……那個時候我就和小龍在網上認識了,我們出去玩,他那些江湖朋友讓我見識了另一個世界,我就不願意再和李忠民扯下去;他沒說多的,但仍然時不時找我,我也不敢拒絕,所以和小龍也就一直矛盾重重。”
“李忠民後來說,隻要我把這移動硬盤上的數據給他帶出單位,交給他指定的人,就不再找我。我知道這是他一直想整倒的那個人的關鍵東西,那人和我無冤無仇的,我考慮了很久才找機會偷偷下載下來,做了兩個盤。一個盤剛做好就不見了,我趕緊把這個拿出去給他,可就走出單位不遠因為小龍又來纏我,他搶走了我的包……後來的事你也都知道了,小龍說他也是沒跑出多遠就又被別人搶了。”
歐陽卿點點頭說:“已經很清楚了。實際上李忠民就是雇了猴子來搶的,為什麼明明你都要給他了還要讓人來搶,第一個他不能太強迫你交出來;第二個,暗中讓人搶走,這件事兒就和他撇清關係,而他也可以繼續利用你。”
歐陽卿又說:“我們在一起了,你還屢屢出去就是因為他?”
王曉芸又哭了:“他總是逼我交出硬盤,我說沒有他不信,每回都威脅要把他偷拍的東西給你看,是我的……是我的……裸照。”她哭得全身發抖。
歐陽卿聽完這個故事心下倒釋然了,他說別哭了一切都過去了,咱們不再怕他,有老公在沒事的。兩個人牽著手走出來,曾誌也懶得再來打聽什麼就衝他們也憨呼呼地一笑。
5
回到家歐陽卿安排王曉芸睡下,就給美古先去了個電話,他覺得事關猴子和那張裕達,得和她通氣。
美古一聽“硬盤”就來了精神,讓他趕緊收好,說這東西於她有大用。又給他說,張裕達那兒她會去擺平的,不過這會兒先要出去辦事了。
歐陽卿問:“用我陪嗎?”
“我的佐羅同誌,你就陪好自己的媳婦吧,我死不了,有些事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美古心情特別好,那人讓她今天上午去橋市大學,李棒棒作為有特殊經曆的優秀犯人,要去給法學院的同學演講。他的演講題目是:高智商犯罪的心裏成因以及犯罪預防。
美古在司機老李的陪同下悄悄走進階梯教室最後一排坐下,李棒棒手持話筒正在講話。一年多沒見,這個遠遠看上去的男人除了光頭和一身囚服外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一雙眼睛依然是滿含著春風,手勢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