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1、火化爐(1 / 3)

這冰櫃處在最下一排,幾乎緊挨地麵,他翻身爬出來,這廳中消毒水味道十分濃烈,幾乎熏得他要昏倒。唐尋無奈隻得從口袋裏找出一塊手帕係住鼻子。這大廳裏除了成百上千個冰櫃之外什麼都沒有,唐尋仔細了照身邊的一個冰櫃門,鋼板門上有拉手,還插著一張寫有編號和姓名的紙片。

他伸手握住門拉手想拉開可又有點害怕,胳膊都直發抖,在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下一狠心,用力將冰櫃抽出,舉手電往裏一照,裏麵赫然是一具凍硬的、臉上掛著白霜的老年屍體!

唐尋心頭一陣狂喜,太好了!終於有了線索!他一刻也不想耽誤,立刻招過一輛出租車,將地址告訴司機。

出租車順望花北街駛出幾公裏後左拐,來到一處丁字路口又朝右拐,唐尋越看越覺得眼熟,直到車子在他租的那幢舊灰樓前停下,司機回頭憨笑道:“哥們,到地方了。”唐尋差點沒氣死。下車後唐尋仔細看了看樓側貼的藍牌號碼,原來這幢樓就是鴨綠江街94號2幢。自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原來隻是兜個大圈子,又回到了起點。

他簡直沮喪到了極點,除了知道李大夫是她和古連明之間的引信人,三人為一個詐騙團夥之外,還是沒什麼收獲。

唐尋餓得不行,先去那個抻麵館要了一碗麵打包,然後才拖著身子回到舊樓。上二樓剛要拿鑰匙開門,忽然鼻中嗅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有點類似檀香和麝香的混合味道。唐尋很納悶,自從他進到這舊樓裏就從來沒聞到過任何香味,因為這樓裏隻有老太太自己住,她當然不可能用香水或香粉,而且她做飯的味道極為難聞,相信年輕時也不是個好媳婦,所以現在聞到這股淡淡的香味,覺得非常意外。

最重要的是,這種香水味唐尋很熟悉,就是那個遊小依經常使用的一種叫“佛羅倫薩鳶尾花”的意大利香水,當初遊小依還得意地向他炫耀,說是有個外國朋友從歐洲寄回來的,中國基本買不到。

唐尋心中猛震:難道遊小依來過?他進屋後關上門,香味頓時消失,看來這用香水的人並沒有進屋,再仔細查看屋裏的擺設,也沒什麼不同。

唐尋坐在桌前邊吃麵條邊想,半天也沒理出什麼頭緒來。他想,這種特殊的香水不是人人都有,極有可能就是從遊小依身上散發出來的,也就是說,她今天到過舊樓。她來幹什麼?難道真是回來取東西而自己剛巧不在?可如果她來自己房間取東西,不可能沒留下半點香味,也就是說,她並沒有進屋,再準確地說,沒有進她曾經租過的這個房間,哪她來幹什麼?

唐尋立刻從床上彈起來開門出屋,在走廊裏來回走步努力尋找味源,發現香味隻存留在二樓,而一樓和三樓都沒有,走廊左右各有一間屋,但都上著陳年舊鎖,當時老太太說過,這兩個屋閑了幾年沒人住。

唐尋用手電筒一照,忽然發現左邊那個房間的門鎖有幾個清晰的指印,上麵明顯沒有灰塵,好像有人動過。

唐尋心中一動,四下看了看無人,用力扯那鎖,鎖得緊緊的,根本扯不動,這下可麻煩了,開鎖自己也不會啊!卻看到鎖座的螺絲釘都已經有些鬆動,唐尋暗喜,連忙進屋取出指甲刀,把手電筒咬在嘴裏照亮,開始用平頭指甲銼擰螺釘。

指甲銼畢竟不比改錐,擰起來很費力,好半天終於將四顆螺釘全部起掉,慢慢推開門朝門縫裏照去,首先看到一張露著木條的光板硬床,上麵連被褥也沒有。除了發黴氣味之外,那種香水味比外麵更濃一些。

唐尋猜測遊小依肯定進過這間屋,於是閃身進來反手把門帶上。這屋裏除了床之外就是一隻老式的大木櫃,地板上落了厚厚一層灰。唐尋蹲下用手電筒仔細觀察地麵,果然發現幾個淺淺的印,前麵是三角形,後麵有個細小圓坑,從形狀看,應該是那種女人穿的高跟鞋或是長靴。

她來這個房間幹什麼,為什麼不去她曾經住過的房間?難道是房東老太太告訴過她我在這裏?就算告訴了她,那她的反應也應該是立刻逃掉,卻到這個長年無人住的破屋找什麼東西?

唐尋先查看床底,什麼都沒有,屋裏隻剩靠牆擺放的那隻陳年大櫃子。這櫃子也不知道本色是什麼,又黑又舊,櫃頂飄著灰網和蛛絲,四扇櫃門上依稀可見一些浮雕裝飾,但已完全看不出形狀。櫃門上斜掛著一隻被開啟的老式橫插銅鎖,唐尋伸手拉開櫃門,裏麵飄出陳舊的木油味,探頭進去四下一照,裏麵空空如也,連半隻老鼠也沒有。

櫃子最裏麵鑲著一個突出物,看不清是什麼,唐尋幹脆鑽進櫃子裏仔細看,原來是個掛鉤,正想鑽出來,腳下卻稍微晃動了一下,唐尋怕把櫃底的木板踩壞,連忙伸腿挪步,忽然腳下有塊木板應聲滑出半尺。

這是什麼?唐尋開始還以為是櫃底被踩壞,電筒一照才發現櫃底竟然是活的,下麵是個暗道!唐尋登時來了精神,蹲下一照,這暗道是方形的,依牆而下,還嵌著簡易鐵梯。唐尋雙手撐地把頭探下去仔細聞味道和聽聲音,裏麵隻有空氣流動聲和陰潮氣味。他把心一橫,將電筒光源朝下叼在嘴裏,俯身抓住鐵梯下了暗道。

他小心翼翼地順梯慢慢往下爬,約摸下了七八米左右腳就踩到了地。轉身取手電筒一照,麵前是個平行的通道,又窄又矮,隻能彎腰才可勉強前進。四周伸手不見五指,唐尋的手電筒是地攤上買的便宜貨,五塊錢一隻,光線暗的可憐,在這種環境下,唐尋隻有用手電筒上下左右仔細照上半天才敢前進。天本來就冷,這地道中更是陰潮無比,比冰箱的製冷室還厲害。唐尋邊走邊想:這地道是誰建的?為什麼把入口修在舊樓的大櫃子裏?有什麼用意?

又走了大約二十多米,地道向右拐了幾個彎,鼻中似乎嗅到一股什麼說不出的味道,又走了十幾米,氣味越來越濃,像消毒水,又類似殺蟲劑,卻又與醫院那種消毒水的味道有區別,聞上去令人不舒服。唐尋對這種氣味十分反感,不由緊捂鼻子,可氣味還是從手指縫中鑽進鼻孔。

地道越來越窄,也越來越矮,到最後幾乎就是蹲著爬行,唐尋把電筒咬在嘴裏,手腳並用呼哧呼哧的邊爬邊想:這地道不會是給狗用的吧?忽然麵前拐個小彎,沒路了。封死的地麵有個土台階,唐尋踩著台階往上麵摸去,碰到一塊冰涼平整的鋼板,雖然現在是冬天,但這塊鋼板顯然溫度更低,應該是用低溫處理過,觸手異常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