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雲錦也是別有另一番味道。

雲錦城裏有一條小河,城中百姓生活所需的水都是取之於這條河,百姓包括高高在上的皇帝也都是喝著這條河的河水長大的,也算是雲錦的母親河了。最早這條河沒有名字,大家都叫這條河叫雲錦河。直到蒼雲開國皇帝在把國都定為雲景的時候起了一個名叫霞暉河,

霞暉,顧名思義,也就是落日霞光的餘暉照在河裏。據說是第一任皇帝在某日傍晚微服出宮,偶然間看到晚霞印在河麵,水波粼粼,卻又倒影出雲錦城一派景象,像是水中鏡,又像是雲中城,猶如天上人間,美不勝收。後來人們都說霞暉河最美的景色是黃昏時分的景色。

雨煙走在街頭,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河岸兩側的店家紛紛點起了燈籠掛在店門口,有些像現代的霓虹燈招牌,但自然是沒有現代的亮了。迎麵撲鼻的是飯菜的陣陣香味,耳邊縈繞的擦肩而過路人的交談聲和父母在叫孩子回家的呼喊聲。偶爾間幾艘小船在霞暉河上悠悠劃過,劃出一道道水的印記,兩側的燈火也在河麵上一波波的晃動。

人說霞暉河傍晚景色佳,其實夜晚也不差嘛。

她喜歡逛街,可以說這是女人的天性,不過她不買衣服鞋子之類的,就喜歡小玩意,小擺件來著,以前她的房間就放滿了這類的小東西,後來母親就勒令不許再買了,再後來參軍也就沒有機會再買了。

一直以為古代沒有夜生活,直到她親眼見證才相信自己是孤陋寡聞了。

滿眼的燈籠,雖不如現代步行街那般照的如白日,卻很像江南水鄉西塘烏鎮的那種夜間在燈籠下的街景,這邊賣扇子的、那邊賣衣帽的、還有賣胭脂花粉的,盆栽花卉,糕點糕餅,可以說應有盡有,做買賣的在吆喝,想買的人挑著物品討價還價。三兩結伴的公子們,帶著丫鬟的小姐們,在那些攤子前流連忘返。

花了一點錢買了2個糯米團子,三兩口下肚,瞬間覺得人生好滿足。她不太會殺價,隻要覺得在合理範圍之內的價格,她一般都會很爽快的給錢。說道殺價,幾個死黨中也隻有紗紗和施絮了,她們兩個一組合,那真是天下無敵了。

不經意間看到了前方一輛馬車停在了一家酒家門口,門口的一個小廝上前,接著從馬車裏下來一個看似家仆的人,彎腰從馬車裏搬下一個小凳子。然後執起布簾,隨後一位白衣公子踏著那個小凳子緩緩下車。

雨煙心想有錢人家規矩還挺多的麼,這麼點半人的高度這男人還要踩個小凳子才下來?嬌貴過了頭吧?

也不是雨煙想要注意,而是那個男子的到來引得方圓百裏的女性都駐足而觀。當然大多是用團扇遮著羞答答的看。當然了,封建時代女子們都不敢看太久,過了一會人群也就散了。

白衣男子也不知沒有發覺呢,還是絲毫不在意受到眾多女子的注目禮,站在那邊與小廝說著什麼,然後有三五個衣衫襤褸的乞丐步履蹣跚的向那個白衣公子走去,雨煙聽不到他們說什麼,隻是看到白衣公子的家仆從衣襟中拿出一個銀袋來分了些碎銀給那些乞丐。

她淡笑,慢慢走了上去。

乞丐們拿到錢便立刻散去。雨煙走過去,一把抓過其中一個貓著腰的乞丐。

“你幹什麼!”乞丐大驚。

她嘴角一勾,“你說呢?”也沒有嫌棄乞丐的髒,仍舊拉著他,走到那位白衣公子麵前,對著乞丐厲聲道:“交出來。”

“什麼!你說什麼!”乞丐一臉的驚恐。

那位白衣公子和家仆也是一臉莫名。

哎!雨煙歎氣,“公子不妨摸摸自己是否有東西不見了?”

在警察麵前偷竊,真是老壽星吃□□,活得不耐煩了。

白衣公子果然伸手一摸,隨後臉色微微有些變化。雨煙便笑了,對著乞丐說,“你是老實點交出來,還是要打一頓交出來?”她不是暴力崇尚者,但是很多時候她並不介意用暴力解決問題。

乞丐乖乖的把衣服裏的一塊玉佩拿了出來,白衣公子的家仆接過趕緊在自己身上擦了又擦,再仔細的看了一下,隨後對那位公子點點頭。

雨煙原本是要把那家夥扭送法辦的,接過這位不食人間煙火的公子說算了,對著那個偷東西的乞丐說,若是有下次定不饒。有些阻止她依法辦理的意思,趁著這個當口乞丐惶恐的逃走了。

真是令人不爽啊!

雨煙仔細的看了一眼這個男人,皮膚偏白,鼻梁高挺,嘴唇很性感,眼睛深邃有神,給人一種溫潤的俊美絕倫,散發出的氣場是高貴和優雅完美結合。也難怪隻是隨處一站就能吸引到芳心無數了。

“為何要放他走,這是一種縱容。”有些生氣的雨煙說。沒有詢問的意思,卻含著一種指責。

白衣公子淡淡一笑,嗓音“這邊送進去,那邊放出來,白白給了那些官府銀子又何必。”

白衣公子的家仆看著他們兩個麵對麵一語不發,感覺這兩人像是畫中走下的一般,如此般配。

雨煙聽了他的話一時語結。但心裏卻是清楚了他的意思。

“這塊玉佩其實也不值幾個錢,但對我來說卻是尤為重要的東西。若是被偷去了,雖說不是找不回,但也要花些時間。伊文在此謝過小姐了。”白衣公子緩緩行了一個禮。

你丫的活該被偷,還應該被偷N次!雨煙在心裏暗暗詛咒。

“無妨,舉手之老。”雨煙搖搖頭心下有些不悅。心想算是自己多事,人家也說了又不值錢,也能找得回來。也猜測出看起來這家夥來頭也不小。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唄。古代人文縐縐的讓人很不舒服,“既然公子已經拿回玉佩,那不如就此別過!”

“敢問小姐芳名,改日伊文登門道謝。”

就這麼點小毛事還要登門道謝?得了吧,那不是給我爹知道了直接扒皮抽筋了?不想說。

白衣公子以為雨煙沒有聽清,於是又說了一遍。

雨煙忍住抽嘴角的衝動,裝的特淑女的說,“奴家姓紅叫領巾!”在自己還沒有笑出聲之前速度撤離那位公子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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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雨煙迅速離去的背影,伊文跡蓮若有所思道:“末硯,去打聽一下雲錦是否有新搬來的洪姓人家。”

“是,公子!”

伊文跡蓮望著遠去的女子背影,不自覺的勾了一下嘴角。

“公子,王爺在雅間等您好久了。”叫末硯的家仆彎腰說著。

伊文跡蓮淡淡一笑,“既然我是他兄長,做弟弟的等一會又沒有什麼不打緊。放心吧。”語罷,便漫步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