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德仁說:“隻要兒子願意繼續管理公司,我去去又有何妨?”
“好!”苗添望背對著病床蹲下去說:“我背你去。”
醫生按住爬起來的譚德仁說:“你不能隨便亂動。”
他自行撥掉吊針說:“我決定的事沒人反對得了。”
大家把譚老太太推上來阻止:“德仁,你的身體不適勞頓,千萬別固執。快躺在下。”
但苗添望已經背起他,準備出去。這像什麼話?譚靜出來說:“阿添,不要胡鬧。”
苗添望卻說:“公司正處在水深火熱關頭,老董事長病成這個樣子,他再不出現,將影響公司的正常運作。隻有把董事長請出來重新處理事務,才能穩住陣腳。”
譚德仁也是因為明白到這一點,才堅持要去見兒子的。老命沒了不要緊,隻要能保住產業。他以命令的口氣對大家說:“今天誰也不許阻攔我去見兒子。否則,我絕不放過他。”
苗添望背他下了樓,進了走廊。譚德仁一看,是醫院二樓。便問:“怎麼不出去?”
苗添望說:“呆會兒就知道了。”走了一陣,在240號病房門口停了下來。苗添望吃力地把他往上托了托,推開門進去了。譚德仁往病床上一看,躺了一個人,臉朝裏,後腦勺對著他。苗添望把他放在床邊,然後擦汗、喘氣。
譚德仁見那人是兒子,吃驚地問:“他怎麼了?”
苗添望說:“意誌消沉,借酒澆愁。貪杯過度,差點醉死。”
譚澤江比以前要消沉多了,嘴邊長滿了胡茬。想起上次打他那一幕,譚德仁很內疚。
苗添望叫醒譚澤江,說:“你爹地來了。”
他打了個嗬欠,看了譚德仁一眼,責怪苗添望:“阿添,你怎麼答應我的?幹麼帶他來?”苗添望把譚德仁再次昏倒,經過急救剛剛醒來的事說了一遍。
譚澤江眼睛一紅,但瞬間被恨意所掩蓋。他問譚德仁:“你來幹什麼?你不是看不起我嗎?”
苗添望忙勸他:“別這樣說,他是你爹地。”
譚德仁一味自責:“兒子,是我不好,請你原諒!”
譚澤江不答應,把頭扭到一邊去。
苗添望又勸:“一家人嘛!犯不著為小事生氣,何況你爹地生你養你,也不容易。”
譚德仁又說:“你不看僧麵也得看佛麵。爹地大把年紀了,求什麼?隻不過是想一家團聚。父子和睦。上次是我不好,不該當眾扔你東西傷你自尊。希望你能原諒爹地。”
譚澤江還是以後腦勺對著父親,聽不進他的道歉。
苗添望一看不行,再這樣下去父子不但不能冰釋,還會再次鬧翻。就對譚澤江說:“你不原諒你爹地可以,我現在背他走。但是,父子連心,血濃如水,請你好自為之。”說完這話,攙著譚德仁要走的架勢。
“等等!”譚澤江的心終於柔軟了。
苗添望在醫院做了長達兩個月的物理治療,步法終於糾正。當醫生宣布他的腿完全好了,譚靜像揀了個大活寶似的,把苗添望看了半天也看不夠。她說:“今天,我擁有了一個最完美的男人,全世界的女人恐怕都不及我幸福。”
苗添望當街摟住她驕傲地跺跺那隻腳說:“今年是我的大運年,該是飛黃騰達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