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的人不多,顯得很幽靜。
譚澤江坐在一張雅座上,桌上排好了上海糕點。奶茶一口也沒有喝,熱氣全無。看到苗添望,他像有許多話要說,卻又忙著遞食物。苗添望早就餓了,美美地品嚐著糕點。完全不擔心他約來會說些什麼不好的話。
“有人想對我不利。”他驚恐地說。
苗添望放下食物問:“誰?”
“我不知道,上次被人打了之後,一直有人跟蹤我。”他緊張地四處掃視了幾眼,忽然往櫃台那邊一指,“可能那個人就躲在那裏。”當發現指到的是一名女侍生,他的手無力地放了下來。苦惱地撓著腦袋。
苗添望看出他不太正常,說:“別胡思亂想了。沒有人跟蹤你。”
他說:“不,有人跟蹤我。”見苗添望不相信,他湊過來認真地說:“如果不然,昨晚怎麼會有人打匿名電話告訴我你和妹妹的事?”說到這件事,他忽然很激動,說:“你不該隱瞞你跟我妹妹的事。昨晚我去過租房,全都看到了。”
苗添望臉色一變,問:“那個打電話的人是誰?”
他不答,沉悶地說了一句:“有人想殺我。”然後一縮雙膀害怕地東張西望。
苗添望被他搞得一驚一乍的,忐忑不安,四處望了望,除了幾名客人和幾個忙碌的侍生外,哪有什麼可疑之人?岔開他的話題說:“我正想告訴你我和阿靜的事……我準備向阿靜求婚。”
他情緒變得很激烈:“你欺騙我,為什麼?為什麼……”
苗添望說:“其實,我根本不是你要找的人,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我愛的是女人。”
“別說了,別說了。”他的腦袋搖得跟波浪鼓似的。平靜下來,又說:“怎麼樣你才肯跟我呢?我可以給你所有,公司、財產、房子。隻要你點頭,一切都歸你。”
苗添望毫不動容,說:“我們是不可能的。”
他的臉色變得灰白,站起來說:“一直以來,我以為我們兩情相悅。今天才明白我是一廂情願,自作多情。”他一邊搖頭,一邊後退,神情複雜。
苗添望說:“你不該執迷不悟,現在清醒也許是一件好事。”
他仍舊搖頭、後退,情緒極不穩定。“你知道嗎?明知道你跟我妹妹在一起,我還要自己欺騙自己。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我都沒合一下眼,腦海裏反反複複地浮現我們的一幕幕……”說著,說著,他陡然變色,“竟然你不喜歡我,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反正死神在外麵等著我,我出去死掉算了。”說完,轉身衝出門外去。
苗添望剛要追了去,侍生喊道:“先生,埋單賠償……”
譚澤江低著頭走出餐廳,剛上人行道,一輛舊吉普車撞斷結實的鐵欄杆,猛衝而來。來勢凶猛,行人嚇得左閃右躲。譚澤江什麼也沒察覺,繼續往前走。那輛吉普車如一頭失控的野牛,睜著一雙灰白無情的眼睛凶狠的向譚澤江衝刺而來。
苗添望處理了餐廳的事,出來就看到譚澤江像包袱一樣被車子拋去一丈多遠,頭撞在堅硬的電線杆上,落在了地下。那輛車子嗖的一聲在苗添望的眼皮底下溜走……
聽說兒子出事,摟著郭淑芬吃葡萄的譚德仁差點噎死。一陣撫胸捶背後,老頭子老淚縱橫,哭得死去活來。
他帶郭淑芬奔住醫院急救室,看到苗添望一人守在那裏,便問情況。苗添望瞞住他和譚澤江在餐廳的糾纏話題,把見到的情景說了一遍。譚德仁聽說凶手逃匿,不見蹤影,憤憤地說:“肯定是謀殺,不然,我兒子怎麼會出事?”
苗添望也認為如此,說:“我已經通知了譚老太太、阿靜、董夫人、和兩位姐姐。他們馬上趕到。”
譚德仁不再聽苗添望說話,轉頭對郭淑芬說:“打電話給公安,我要他們好好查查我兒子出事的原因。”
郭淑芬拿出手機走到一邊打去。
譚德仁回頭對苗添望說:“希望你呆會兒可以協助警方調查。當時隻有你跟他在一起,但願你是清白的。”
苗添望吃驚地問:“譚老先生在懷疑我?”
譚德仁說:“你是現場第一目擊者,我兒子出事你應該負大半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