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員掏出手槍,拉動槍栓將子彈上膛,指著身邊兩人厲聲道:“去撬!”
兩人滿臉都是汗,咽了咽喉嚨,看著那黑洞洞的槍口,無奈之下隻好哆哆嗦嗦地拿起撬棍,走上前繼續撬棺材蓋,又有十幾人陸續上前幫忙。
指揮員命令錄像,有人連忙取出微型攝像機,把鏡頭對準青銅棺材開始攝錄。
那些人吱吱嘎嘎地撬著棺材,縫隙越來越大,幾乎可以伸進去人的胳膊,攝像的人也來了精神,把攝像機變焦杆推到最大,對準了棺材蓋的縫隙裏想看個究竟。忽然覺得鼻子下麵有點癢,因為隔著麵罩,就隻好忍著。後來查覺到嘴唇上有異樣,伸舌頭一舔,又甜又腥,自己竟然在流鼻血。他大驚,隨後感到腦中嗡嗡作響,眼睛也有點不對勁。連忙把手中的攝像機對準麵部,再把液晶屏翻轉180度,就看到了自己那張七孔流血的臉。
“啊——”他大叫著栽倒在地,扭幾扭就不動了。那些撬棺材的人中有幾個突然身體亂抖,慢慢撲倒在棺材旁,其他人再也不顧什麼子彈,都紛紛扔下撬杠轉身逃跑。指揮員大怒,舉槍就要打,卻發現胳膊軟綿綿地竟抬不起來,他感到太陽穴幾乎快要鼓出來了,眼前一陣陣發黑,勉強支撐著朝對講機向上級報告:“魏、魏總,這裏發生情況,我們……我們都撐不住了,這裏輻、輻射太強……”話沒說完,身體撲通栽倒在泥中。
“喂,喂,出了什麼事?快回答!”魏總連續切換四條線路,均無人回應。旁邊的老梁連忙舉起望遠鏡,見前方遠處的挖掘機一動不動,除了射燈耀目地照著,卻絲毫看不到有人走動,死一般的寂靜。他緊張地問:“老魏,會不會出大事?快離開這裏吧,我感覺頭越來越暈了!”
魏總拳頭緊握,知道事情不妙,但就此離開又極不甘心,便咬著牙用手一指:“你們兩個去看看!”
另外兩人非常意外,右邊那人說:“老魏,我們還是撤退吧,不能為了天眼,而把我們的命也搭上吧?咱們可是十幾年的老搭檔!”
“少廢話,為了尋找天眼的秘密,就算我們全死了也值!這是命令,快過去查看,否則我打死你們!”魏總臉上肌肉扭曲,掏出手槍吼道。
兩人無奈,隻好慢慢向施工的帳篷處靠近。
走進帳篷,見地上橫七豎八地躺了很多穿橙色防護服的屍體,很多人手邊扔著閃紅燈的對講機。老梁立刻掏出手槍,同時緊張地四下查看,聲音顫抖:“到底他媽的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全都死了?”
兩人慢慢走到青銅棺材旁,指揮員的屍體就橫在麵前,借著探照燈的光亮,兩人清楚地看到那具巨大的、生滿綠鏽的青銅棺材。這時,指揮員屍體旁邊的電磁探測儀突然鳴叫起來,嚇了兩人一跳。隻見探測儀上的三盞紅燈同時急閃,兩人大驚,他們知道這部探測儀的最大測量範圍是12000雷姆,相當於僅距離核爆中心兩千米處的輻射強度,而三個紅燈同時亮起,說明周圍的電磁輻射已經超出測量範圍。
“老梁,快離開,這裏不對勁,快走!”另外那人說道。
老緊點點頭,轉向剛要離開,周圍的探照燈突然同時熄滅,眼前一片漆黑。老梁叫道:“怎麼回事?燈怎麼全滅了?我什麼也看不到!”
另一人驚恐地說:“不是燈滅,是我們的眼睛瞎了,快跑!”兩人魂飛魄散,憑借大腦記憶的方位,朝來時的方向奔去。但隻跑出二十多米,相繼“撲通撲通”栽倒,四肢抽搐,口吐白沫。
五百米以外的魏總舉著自動聚焦望遠鏡看得一清二楚,他的欲望終於被理智戰勝,一頭鑽進越野車,發動引擎調頭狂奔。
車上的GPS定位儀指示著汽車前進,魏總摘掉防護麵罩,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剛才的一幕令他終身難忘,他咬著牙,心中惋惜無比。雨水從半開的車窗飛濺到他臉上,魏總用手抹了抹臉上的雨水,瞥眼發現手上竟全都是血。他大驚,伸手扳過後視鏡,見自己從鼻孔、雙眼、嘴角都開始滲出血線,同時意識也開始模糊。魏總知道輻射終於還是沒能放過他,現在能做的隻有用最快速度開到青河縣醫院,授受放射線治療,才有活下來的可能。
油門已經踩到底,儀表盤顯示時速已經達到一百三十多公裏,這裏的路麵很不平坦,越野車上下顛簸,有幾次險些翻車,但魏總卻絲毫感覺不到危險,身體倒像是駕在雲霧中,越來越軟,越飄越高……
砰——汽車結結實實地頂在一塊岩石上,巨大的慣性令豐田越野車整個騰空而起,在空中翻了十幾下再砸向地麵。轟!油箱隨即爆炸,汽車瞬間變成一團在雨中燃燒的火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