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鈺道:“怎麼,征戰沙場近半甲子的大將軍也會怕了?”
李璠啞然,對柳鈺的狂言沒有在意,手中一動,木盒應身而開。
盒內隻有一物,而且還是舊物——一根破舊毛筆。
看到躺在木盒中的破舊毛筆,李璠臉色微變,豁然抬頭看著麵前的青年,喝問道:“你怎會有此物?”
“家父於一年前所托。”柳鈺麵色不變的答道。
“家父?”李璠冷笑,一字一句道:“我可不知道柳牧兄有你這樣的一個兒子!”
劉牧,當代柳家家主,奉國一個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而此時李璠手中握著的破舊毛筆卻是另一件不為外人知的密事。
可李璠卻深知手中這隻破舊毛筆代表什麼,因為這正是二十三年前自己親手交給劉牧,而那時是自己一生最為落魄的時候。
一筆換一命!
李璠當時如此說過。
聽到李璠的質問,柳鈺眼中浮現無法掩飾的悲傷,苦笑道:“是啊,有著這麼顯赫的家世有著這麼一位權力滔天的父親,卻不為外人所知,確實讓人無法理解!”
“可家父確實是你口中的劉牧,那個柳家三百年來最沒用的家主!”劉牧微微仰頭,臉色突兀的變得有些猙獰。
“放肆!”木盒重新閉合,右手緊握負後,按劍的左手真正握住了劍柄,李璠雙眼爆發出駭人的目光,喝道:“先不論柳兄是否有你這個兒子,既然你能帶來此物,劉兄的聲譽我便不能容你詆毀。”
柳鈺直視李璠的雙眼,不見絲毫的退卻之意,卻沒有接李璠的話頭,恢複平靜道:“那些都不重要,既然我能帶來你現在手中的物件,你也認得此物,那你當年所說之話不知還作數嘛?”
李璠強忍下心中的疑惑,沉下臉冷道:“不知你要我這條命幹什麼?”
柳鈺搖了搖頭,道:“如果我要將軍的命,想來現在將軍也不肯給吧。”
“我不要將軍去做什麼?我隻想以此物換將軍手中一物。”
“何物?”李璠道。
柳鈺沒有說話,左手卻指了指李璠腰間所束長劍。
解下腰間長劍,李璠依然沉著臉,道:“你要這把劍?”
柳鈺笑了,搖頭道:“此間跟隨將軍數十年,我用不合適也用不習慣,我想借劍鞘一用。”
將木盒放在書桌上,李璠抽出長劍,自有劍氣透劍而出,房間內的空間轉眼間被殺伐氣填滿。
“此劍名照膽,主殺伐。”像是看著多年的老友,李璠轉動手中三尺長劍,道:“你不要劍卻要劍鞘,你不覺得有些取其輕而失其重嗎!”
李璠沒有給柳鈺解釋的機會,便將劍鞘丟給了柳鈺。
接過了劍鞘,柳鈺躬身行禮致謝,告了聲辭,在經過李璠時,柳鈺停下了腳步。
“家父已死,家兄下落不明。請將軍做好防範,奉國不日即將起兵。”
說完足已讓大陸任何一個人驚訝的話,不待李璠反應便邁開腳步走了出去,沒有特意加快速度,未有絲毫擔心李璠會因為剛才所語把自己扣下來。
李璠豁然轉身,看著柳鈺離開的身影,臉色變得難看無比,長劍顫呤,房間殺伐更盛。
聯想到奉國近日的連番動作,李璠臉色更加難看。
當夜,東越國大將軍府有數人連夜而出,前往奉國。
次日,奉國柳家家主柳牧宣布將家主之位傳與其堂弟柳陽淩,於當日閉關。
大陸為之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