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四年後(1 / 3)

秋去冬來,春過夏至。

一晃得時間,四年過去了,王維已十六歲了。

他長成了一個皮膚黝黑,沉默堅毅的鄉村少年。隻從外表上看,他和其它普通農家的務農少年相比沒有什麼區別,一樣的不惹人注意,既不英俊瀟灑,也不風流倜儻。

隻是每天在石室——住處、住處——石室兩者之間穿梭,偶爾再去老頭子那裏學點醫術,再在他房內翻翻看看其它各類不同的書籍,就這樣整個山穀成了他全部的天地,他的口訣也水到渠成的練到了第三層。

老頭子,對王維能把全部時間用到修煉上,感到很滿意。

但對他無名口訣的修煉進度,仍然嫌慢。

近年來,老頭子身上的病,似乎更加嚴重。每日咳嗽的次數,變得頻繁,咳嗽的時間也更加的延長。

隨著他身體狀況的惡化,老頭子對王維修煉的進度,似乎也是更加關心。從他平時反複督促的話語中,可以聽出他內心的焦急。

老頭子,應該是非常重視王維。不但按約定發他的銀子比一般弟子多得多,平時看向他的目光,也十分奇特,就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寶,愛護萬分。

但口訣練至第三層的王維,感官變的十分敏銳,他在不經意間發現,在這些親切關懷的目光背後,還偶爾參雜著一絲令王維不安的貪婪、渴望的神情。

這些神情令王維有點毛骨悚然,總覺得,流露出這些神情的老頭子,看自己不像是在看一個活人,而像是在看一件東西。

這讓他有些困惑,自己能有什麼被老頭子想要的東西嗎?

當然沒有,他給自己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王維有時甚至認為,自己是練功練的有點過敏了,在暗地裏腹誹老頭子,實在是有點忘恩負義。

可是,他自己也不知為什麼,在他心底下最隱密的地方,還是存了一分對老頭子的防範之意,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種防範之心就更加強烈了。

現在有一個重大問題出現在了王維的麵前,他遇到了練功的瓶頸,而且更糟糕的是,隨著這幾年王維的大量修煉、吃藥,老頭子手裏珍貴的藥物已蕩然無存。

很明顯,王維並不是什麼天縱奇才,沒了藥物的輔助,他修煉的進度徹底停滯了。

這讓王維麵對老頭子時,很慚愧。

老頭子,幾乎把他全部的心血和家當,都用在了自己身上,為自己創造出最好的修煉條件,而自己卻無法滿足他的要求。

這讓王維覺得自己很難麵對老頭子,麵對他那時刻熱切的詢問。

很奇怪,不知為什麼,武功很高的老頭子無法察知王維修煉的詳細情況,隻能從給他把脈中,得知他進度的一二,所以這些日子裏一直不知道王維所麵臨的困境。

前不久,內心不安的王維,終於向老頭子坦言了自己的修煉情況。

老頭子聽到,王維在口決上已一年沒有提高,焦黃的麵皮變得有些發白,本來沒有表情的臉,變得更加的十分難看。

老頭子沒有責怪他,隻是告訴他,自己要下山一段時間,去找點藥材回來,讓他在山上抓緊練功,不要放鬆口訣修煉。

隔了兩天,老頭子帶著行李和采藥工具,獨自離開了大刀盟。

在他走後,整個神手穀,就隻留下王維一人。

另一位師兄兼好友張鐵,在兩年前練成“象甲功”第三層時,就突然消失了。隻留下一封告辭、要去創江湖的書信,這在整個大刀盟引起了一陣軒然大波。後來聽說,是老頭子出頭求情,這才沒有連累到他的推薦人和家裏親戚。這讓王維覺得太突然了,難過了好幾天,稍後想想,隱隱覺得不太對勁,但他人小言微,也沒人詢問他,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後來,王維猜想,張鐵莫不是害怕“象甲功”第四層的修煉,才不知不覺、偷偷地溜掉。

在穀內修煉幾天,也不見有什麼效果,並且王維也是少年脾性,就走出神手穀,在彩霞山內閑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