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硬的石頭把我剛剛熱起來的溫度,像黑洞一樣的吸食了。一直鼓勵自己要勇敢再勇敢一點,要堅定再堅定一點,可在這鐵證如山麵前,那勇往無前的心情簡直像個不成體統的笑話。

我把做好的飯放在桌上,柯竟不在客廳,可能去了別的什麼房間,我穿過客廳,打開房門走了出去。外麵天已經很黑了。

風吹過來,因為穿得太單薄,被吹透的身體泛著驚人的涼意。溫暖一個人這麼難,要經過一萬次的長途跋涉,為什麼涼透卻這麼簡單?

柯竟和九玄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他也是為了尋找那什麼所謂的魔王才來接近我的嗎?

可愛的櫻桃,或者很想我之類的話,都像動畫片裏通過技術才能活動起來的人物一樣,隻不過是高超的演技吧?

涼意迅速滲透到了臉上。

我反手摸了一下,卻發現手背上到處都是水漬。

天冷到一定程度,那就是要下雨了。

被風涼透的身體感覺不到寒意,所以在冰冷的夜裏走了很久才知道,其實是真的下雨了。

回到家就開始發熱。

不是那種會讓人覺得溫暖的熱度,而是懷著惡意來勢洶洶,要把人整個的吞下去。

一邊畏懼著那雨夜裏的冰冷,一邊又不想接近碳烤似的火熱,反複地無休無止的煎熬……

從身體裏散發出熟透了的香氣。

可愛的櫻桃,再怎麼可愛,也比不上那些從超市裏買來的昂貴的果實。也比不上從來沒有在這世上出現過的那個所謂的魔王。

每個人都想在我身上尋找他,那麼我呢?

鄭櫻桃又該被擺在哪裏?

額頭上傳來平和的溫暖,我不由自主地向他靠過去,漸漸有一點舒適的涼,太過於狂烈的熾熱被平息下來。我慢慢地閉上了眼晴。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櫻桃……櫻桃……”

我輕輕應了一聲。

那人好像鬆了口氣:“你睡了很久,再不醒來就要送你進醫院了。”

是九玄的聲音。

我睜開眼晴,他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輪廓深邃的臉異常潔淨,一點也看不出來是守了我整整一夜。

“媽媽呢?”我聽到自己的聲音份外嘶啞。

“去上班了。”

對的,在媽媽眼裏,隻有被刀砍到流血不止才能叫病,發個燒什麼的根本不在話下。

所以我盡量的不讓自己生病。

這一次……

這一次……應該是自己已經管不住自己了吧。

九玄把杯子遞到我唇邊,溫水流進嗓子裏的感覺滋潤而舒適,我忍不住抱住杯子猛喝了幾口。

“小心嗆到……”

話音沒落我就撲天蓋地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