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下朝後,禦書房內,慕容寓軒心情煩躁無比。
他沒有驚動任何人,特意來到明暖宮,希望看看子涵。不久,便看見子涵的側影,她正呆呆坐在房中看書。
慕容寓軒微笑著悄悄走近,在她不遠處的椅子上坐立,子涵也渾然不覺他的到來,直到心蘭奉上茶後,子涵才驚覺慕容寓軒的到來。
不經意地側頭望了望,坐在她身旁的帝王,繼而,雙眸定定垂視於地麵,不敢稍抬,卻看到一雙明黃色的鞋子無聲的走進她的視線內,在她麵前,站定。以沉默的氛圍壓迫著她無法再回避,隻能抬頭仰上。但,抬頭後,她該怎麼應對?那日的纏綿,那日的迷情,讓她尷尬不已。
她隨手遞過桌上的香茗,“皇上,請用茶。”這是她第一次公事化稱他為皇上,慕容寓軒雙手接過,毫不猶豫,一飲而盡,雖然他並不渴。
“你還在生朕的氣嗎?”他輕輕歎了口氣,旋即伸手順了順子涵鬢角的碎發,聲音透露出微微的疲憊和落寞。
“沒有,我不敢。”子涵小聲回複。雖然無人,但她始終不願自稱臣妾。
“我知道你一定是在埋怨朕,埋怨朕沒有淡然地告訴你我的身份,埋怨朕在你迷情時要了你,你甚至埋怨朕……”慕容寓軒沒有再往下說,他沒有勇氣再回憶起子涵滿目深情地望著辰鈺的眼神,那是他心中的傷口,一個淌血的傷口。
“朕明知道總有一天會被發現卻總是說不出口,朕不願意跟你說,朕不願意一到哪裏人們都以皇上的身份來麵對我,在你麵前,朕希望朕是寓軒而不是別人。朕不希望因為朕是皇帝,而給你太多的壓力,終究還是讓你發現了。在你麵前,在沒有外人時,我希望朕永遠都是你認識的慕容寓軒。”
子涵淡淡望著慕容寓軒,她終於明白他身上的那份隱隱散發的氣質,原來是一種帝王之氣,他是皇帝,這便是他們之間最深的距離。
“皇上,有一件事,我想請你應允。”
“什麼事?”慕容寓軒俊挺的眉毛微挑,好奇不已,自從子涵知道他是皇帝後,從未向他提過任何要求。不比後宮其他嬪妃,仰仗著自己的寵愛而無度索取繁華富貴。
“我想出宮,以子涵的身份向雲心怡負荊請罪。”她淡淡道著,輕瞄著慕容寓軒。
出宮,想都別想!上次的刺客事件、青樓事件,曆曆在目,慕容寓軒怎麼會輕易答應呢。
“雲心怡的事,朕已下旨幫你辦了,負刑請罪就免了。”慕容寓軒語氣裏不帶情緒,讓人聽不清他是喜是怒。
“可是,解鈴還須係鈴人。我想當麵向雲家道歉。”
“朕不會讓你再有任何的危險你明白嗎?”他心中卻在想著,我不能讓你有任何的危險,也絕不能讓你有任何的機會出宮去,去見辰鈺。
他借機轉移話題,緩緩道:“十幾年前皇兄之死,已有眉目了。”
子涵心裏猜想著:是太後那個兒子吧,是太後殺得嗎?但仍然專作吃驚地問:“你是說,太後的那個兒子?”
慕容寓軒眉頭深鎖了起來,神色凝滯的說道:“少了物證,唯一的人證未慘遭毒手也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