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白衣,一張陰深恐怖的臉,雙眼向外翻,丁香的鬼魂堵住她的去路。
“讓開,你快給我讓開。”一時間不知從哪裏來的勇氣,她叫嚷著。
對方依然沒有退讓的意思。
“你不讓開,別怪我不客氣。”毫不猶豫地衝了過去。原以為會將她撞倒,不料想,竟發現自己穿過了她的身體,不,準確地說,是丁香那虛無的魂魄。丁香的鬼魂在她麵前飄散,霎時,化為一灘血水,鮮血在她眼前滾動著。她再次嚇著尖叫。腳步顫顫地,再也走不動,不停地呼喚著寓軒,他依舊沒有半點回頭的意思,眼睜睜地看著他在自己眼前漸行漸遠。
“寓軒……不,不要,丁香,我和你無冤無仇地你不要過來。不要啊……”她拚命地呼喊著,雙手在身前不停地揮舞著,拚命掙紮著,從喃喃夢囈哀歎中驚醒過來,額上的冷汗不停地往下留。
恐慌和壓力在她身上如一塊巨石般壓在她心頭,痛得快要窒息。她不停地喃喃自語著:“你再也不會原諒我嗎?”臉頰感覺有點熱,不知是汗還是淚順著臉頰滴落,嘴角突然覺得有點鹹。悲泣直至天明。
中午,倒完夜香邁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夜香局,涮了一下午的馬桶,還沒涮好,卻口渴著厲害,突然記起住的地方不遠處,有個雜役下人房外,有口井。她,清洗了手,朝哪裏小跑去。她用力地攪動著井邊支架上的繩索,將木桶,搖了下去。一會後,她便再次攪動繩索,提上木桶來,舀出井水。興奮喝了一口,仍是不解渴,咕嘟嘟地再喝了幾口。
“這水你也敢喝?”一個宮女驚叫。
“水有怎麼不敢喝的,難不成有毒嗎?”漫不經心地答應著,突然心一慌,不會真的有毒吧。不對,要有毒,早就該有反映了。
“你真是大膽。”那宮女吃驚地望著她,嘴張得可以填下一個蛋來。
“喝口水,至於如此大驚小怪?”不解地望著那個小宮女。
“你不知道前天洗衣局的平兒跳井嗎?我看了,真得好恐怖啊,這口井說是要封了,後麵不知道什麼因為,還沒來得及封上。”
“你,你說什麼?”子涵大驚失色,一襲惡心感頓時上湧,吐了口中的井水,開始拚命作嘔,嘔急了,便開始不停地狂吐水,吐飯。心裏暗忖:這皇宮是個什麼地啊,怎麼死人這麼多?自己也太背了,喝水都會遇上這檔事。
回到夜香局,為了忘記喝水的一幕,拚命地涮馬桶。匆匆跑去了嘉永閣,今天的飯還有些,勉強可以填飽肚子。更幸運的是,回到夜香局,今天涮的馬桶讓管嚴驗收合格通過。望著一個個一塵不染,亮燦燦的馬桶,她心中暗笑,這年頭,要是有涮馬桶比賽這玩意,我準可以拿第一。洗馬桶,也得驗收一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貼個免檢的標簽。也讓自己鬆口氣,樂嗬一回。
邁著沉沉的步伐回到了夜香局,那個時刻讓她感到恐慌的地方,孤燈冷月相伴,今夜又是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