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俊朗的身影軟軟地倒下,子涵倉皇地接住,她難掩心中的悲慟、哀傷,淚如雨下,“寧逸,你為什麼要這麼傻,我值得你這麼做嗎?”
他漸漸地舒醒,起身站立著,凝望著眼前的子涵,她的影子和千年前的小然在眼前重疊著,讓他失神了片刻。
“寧逸,你怎麼樣了?好點了嗎?”
他輕輕道:“好多了。”
他凝望著她輕顰的秀眉,讓他有種想將她擁入懷中嗬護生生世世的衝動,然而生生世世太漫長了,千年之前,有緣相遇、相識,卻無法走進她的心裏。千年後,亦是如此。
不求長長久久的相伴,生生世世的相守,隻求癡癡地凝望她的背影,默默地守望,而這一切已然是一種奢望。隨著守體的仙丹離開體內的那一刻,他注定沒有多少明天。現在他的將在下一刻結束了,靈魂的本殼將墮入暗無天日的地獄中,地獄最底層的幽冥穀中。在那裏仙人一致,沒有回憶,沒有將來。緣起緣滅,終將結束。
然而,他不後悔,在靈魂紛飛煙滅前記住你的容顏,知道自己曾經深愛過,曾經守護過,便足夠了。淡白的唇瓣抿開一絲淡淡的笑意,水晶般透明的淡紫色的眸曈中泛起濃濃的柔情,“傻瓜,對我而言,你可以擁有幸福,便值得。”
子涵聞言心如刀絞。
濃霧漸漸散去,滿園內,一陣微風拂過,萬紫千紅的菊花,如雨點般地紛紛飄落,落地的刹那間,自動散落為片片菊花瓣,紛紛地飄向半空中,狂舞著、盤旋著、久久不肯落下。他看著那漫天飛舞的菊花瓣,落入掌心,飄落地下,如同自己即將凋零的生命,正迅速地從天地間抽離,菊瓣中傳來陣陣悲泣的低泣聲,他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漸漸地竟透明如蟬翼。
子涵伸出手,緊緊地欲將寧逸擁住,嘶心裂肺的呼喊聲響徹著滿園,“不,不要……不要……”
他芫兒微笑,身體漸漸地幻化成蟬翼,無助地在風中漸漸地飄散。
他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憂傷又堅決:你一定要過得幸福!
子涵攤開掌心中隻緊緊握住了,一片白色的菊花瓣。
結界外,百花公主淚如泉湧。
數日後,菊城太守上報朝庭,菊城,天降祥兆,菊香四溢,久久不絕,全城飄香,有七日之久。
後記
襄陽城內,慕容辰鈺背手而立,若有所思地望著通住燕城的大道。
司馬菲兒,立至一旁,悲傷輕道:“喜歡她,為什麼要放手,當日的皇帝聖旨,不是意在成全嗎?”
他輕歎了口氣,“我之愛是自私的,不如穆珂野的成全,不如寧逸的大愛,不如皇兄的舍得,又有什麼資格去擁有她。”
司馬菲兒,心裏湧上濃濃的酸楚,眼淚漸起霧氣。
慕容辰鈺緩緩地轉身,見到司馬菲兒的的瞬間,竟有了幾許失神,似曾相似的眼淚,泛起他心中的感動和柔情,心中一個聲音響起:也許是該放手,去試著接納眼前人的時候。
歲月如梭,時光荏苒,轉眼間過了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