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魍朝著隱塵和銀綾點點頭,帶著對小如的懷念繼續朝前走去,身後小如的目光不舍地緊緊追隨著他遠去的背影。
直至再也看不見,她才徐徐轉過身,滿臉淚痕的美麗臉龐上含著對這份已無緣情份的萬般無奈,虛幻地笑看著銀綾和隱塵,“我知道了,是我強求了,該放下了。知道阿魍會永遠記住我,這就已經足夠了。”
隱塵滿意地點著頭回她一個輕笑,“情不重則不生娑婆。放下了不該再有的執著,對人對已都是一種解脫。”
黎明的第一束陽光在這時從小如身後遠方的天邊亮起,小如最後再看一眼阿魍消失的方向,帶著淺淺的笑轉過身迎著那束漸升起的陽光慢慢地走去,天邊的那束陽光越來越大,照射在大地上,也照射在小如身上。
銀綾看著一身大紅新娘喜服的小如帶著恬靜溫柔地微笑,沐浴在柔和的陽光中,瞬間如同阿魍一般化為無數晶透的亮點,散下遠方的天際。
待到那些晶亮的瑩點消失不見蹤跡,銀綾才回過頭望向隱塵,他的表情仍舊是淡淡地輕笑著。是那種雲淡風輕地微笑,風過也無痕,似是不將世上所有的事放入心內。隻是此時看似灑脫無絆,心若流雲的他在銀綾眼裏卻顯得空洞了起來。
“你就一點也不不替小如和阿魍倆人覺得惋惜嗎?”看著他如浮雲的笑,似乎對小如的離去,反而顯得很高興。
“惋惜?為什麼要惋惜?小如自己放下了心中那份不該再有的執念,徹底地解脫了,有什麼不好?當然是值得高興的事情。這世上每一件事都有它既定的宿命和軌道。”他回視著她,臉上的神情莊嚴重而帶著點肅穆。無庸質疑的肯定。
“是這樣嗎?可是他們來世就真的能在一起嗎?”銀綾疑惑地望著天邊越來越亮的那抹白。來世?那又該會是怎樣的相遇?怎樣的故事?又真的能續寫今生的緣分嗎?
“恩,這個就要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隱塵轉過身,“天都亮了,我們回客棧吧。”
又再次用了和來時一樣的半個時辰左右,在天大放亮的時候,隱塵帶著銀綾回到了客棧。
客棧的門已經大開著迎客,掌櫃的和小二坐在桌邊,胳膊趴在桌子上,一支手支起撐著腮打著盹,見到倆人回來,都睜開迷朦的雙眼,立即朝倆人奔去。
“回來了?你們都平安回來了?”
“找到那個女人了?碰……碰到那個鬼沒?”掌櫃的和小二都激動地看著平安無事回來的倆人,人站在眼前了,還不太敢相信倆人竟都毫發無損地回來了。
隱塵微愕地望著掌櫃和小二倆人浮腫的眼眶,旋即好笑道:“放心,已經沒事了,那個女人我們是找到了,隻不過,她說的鬼倒是沒有,是她自己看走了眼,嚇到了自己,這鎮上根本就沒有鬧過什麼鬼。”
掌櫃的往隱塵身後瞧了瞧,又伸長了脖子朝他和銀綾來時的方向瞅了瞅,“那個女人呢?怎麼沒跟你們一起回來?”
銀綾不知該怎麼告訴他們事情的經過,隱塵輕拍拍衣袖,“那姑娘跟家人走散了,我們已經把她送回家了。”
看著掌櫃和小二還好奇地想接著問下去,他溫和地笑著,“已經沒事了,隻是那姑娘嚇著了,才以為有鬼,我們也累了一晚上,好餓了,能勞煩掌櫃的幫著弄點吃食嗎?”
那樣親切讓人不忍拒絕地微笑,看得掌櫃和小二連忙回笑殷勤地下去準備了,銀綾驚歎地看著掌櫃和小二熱心的速度,這不僅僅是因為客棧掌櫃和小二會做生意的緣故,隱塵本身就極度讓人不由得想親近。
不一會兒功夫,小二端來了熱騰騰的吃食,掌櫃的還親自送上了熱茶,銀綾並不覺得餓,可也不忍拂了掌櫃和小二殷勤的美意,接過隱塵遞上來的饅頭,隨意地一點點撕下放進嘴裏,隻塞了幾口便又放下了。
待到用完早飯,掌櫃和小二把銀綾和隱塵送出了客棧大門,立在門口,望著倆人越走越遠的背影,掌櫃的才突然想起了什麼,挑起了眉,“先前那位公子說把和家人走散的女人送回了家?一晚上?送回去了又回我們這兒了?”
小二也恍過神地撓著頭,困惑地對上掌櫃的視線,“對啊,我們這兒離的最近的鎮也得走上幾天幾夜啊?他們怎麼一晚上就把人家姑娘送回去又自己回來的?”
倆人都百思不解地對望一眼,再同時轉頭看向倆人消失的方向,“還真是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