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娘都哭了,陳家婆子擰了帕子,給我們擦臉。
錢袋終於還是落到了我的手中,娘說,這是作為讀書時結交好友的花銷。五十兩是一筆很大的錢,一般人家一個月的嚼用不過三兩,買一個丫環也隻用得了二兩銀子,我不知道我該結交多麼高貴的好友才能將這五十兩花完。
考試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天氣也漸漸暖和。
爹爹在眾人詫異,自己也糊糊塗塗中再次升職,為吏部侍郎,官居三品,這是什麼樣的速度啊?兩個月,他從七品縣令升為五品幹事,再升為三品侍郎,就像上天用塊金餡餅砸中了他。大家都說,顏嘯,你走大運了。
爹儼然成了顏家這代官職最高的人。從四品的大伯父、從六品的二伯父、正七品的五伯父,都是不及他的。
我們一家人都很開心,爹問我們有什麼心願,遠寧說希望爹親手給他製一個木馬,再換個比較溫和的夫子。我說,我要學騎射。爹都笑著答應了。
當娘說還想再要一個孩子時,爹的臉霎時紅透了。
沒想到我的騎射是爹親自教,爹說,他在邊塞禦敵那麼多年,剛出京城時還是武舉人,教我綽綽有餘。
第二天,我以為會去城外的跑馬坪,可是沒有,爹讓我在院裏紮馬步,踏踏實實、本本分分。小半刻,我就受不住了,“爹,我能休息一會兒嗎?”
爹笑得很溫柔很炫目,微風揚起他額前的發,我第一次發現我爹也是如此的俊美。
然後,美麗的爹說:“不行。”
我一下子就感覺到風比剛才冷了些,我嘟嘴,不說話。在正廳忙著衣服的娘更是絕,端了一碗水,讓我頂在頭上,她與爹伉儷情深,珠聯璧合啊!
半個時辰後,我的腳開始打顫,爹說,“可以了,以後每天這樣練半個時辰。直到我滿意為止。”我腿肚子抽搐了一下。
除了騎射,白鹿書院的考試我是無論如何也要通過的,拖著酸痛的身體,我又坐上了太師椅,翻閱著書籍和寫著大字。
考試的前一天,娘給我做了一碗冰糖紅棗銀耳湯,很好吃,娘從來就很少下廚,我也吃得分外珍惜,引得遠寧大流口水,我便分了一碗給他。
“別溺你弟,再過兩年,他也得考,到時我會再做的。”娘說。
“遠寧有夫子教,到時會容易很多吧?”我隨口一問,娘說,“才怪!很嚴的。”我不明白,但還是沒問。
娘遞給我一件粉色繡桃花夾裙,很漂亮。“給你做了幾身衣服,你是去學院的,別丟了咱們家的臉麵,好歹你爹也是三品的大官了。”
我掩不住喜悅,彎了彎唇角,目不轉睛的盯著衣裙,“謝謝娘。”
“嗬,別謝的太早,若是考不上,我將那幾件衣裙送人都不給你穿。”娘說,“若你考好了,娘用雲錦給你做件披風。”
我驚呆了,雲錦?!我在夢裏穿了千百次,現實中卻摸都不能摸的雲錦!那個讓我驚豔了好久的布匹,娘真舍得?
卻隻見娘一笑,“別人求都求不來的雲錦,娘自然會留一匹給你,丫頭你才是娘的寶貝啊!”
我笑了,唇角咧的大大的,“嗯,娘,我一定好好考,考進澈梅園!”娘笑道:“話別說的太早,小心連菊音園都進不了。”我想了想,“反正,我會努力的,你看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