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想保存住曾經對陳老師的那份仰望,也許是出自一介廢物書生心底僅剩的那麼點男子氣概,孫子書沒有告訴任何一個認識陳老師的人她現在不堪的現狀。
其實孫子書正在考慮到底要不要去光顧下陳老師的生意,畢竟賣給誰不是賣?興許賣給這個曾經的學生,陳老師心裏還會覺得不虧呢。與其被饑渴到連澡都不洗直接就上的農民工幹,還不如安慰下破-處沒多久的小青年嘛。兩者間的差異不隻在於,前者是陳老師被玩弄,後者是陳老師玩弄別人,更多的是可以讓陳老師發揮一下女人天生的母性情懷…
孫子書雖然剛破-處沒多久,但對於女人在理論上的了解還是很多的,而且不是局限於像大部分處男廢物那種‘所謂了解女人就是了解色-情’的範疇。簡單的說,就是孫子書在圖書館裏翻閱過許多女性心理學和性心理學方麵的書籍。大學四年,或許對他來講最大的收獲也就在於此了。
不過現在他預料不到,正因為有這些知識的鋪墊,才讓他以後的人生路上,在對付女人的時候,占了極大便宜。
這告訴我們一個很淺顯的道理,現在不經意間的小努力,或許就能讓以後的路好走很多。
無心插柳柳成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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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還沒等孫子書再去紅燈區找陳老師的時候,陳老師不知從哪搞到他電話,打電話給孫子書讓他去。
孫子書在電話裏猶豫了幾秒鍾,還是答應去見陳清雲了。
到達陳老師的洗頭房,陳老師一點不拘謹,倒是孫子書,尷尬的想死。陳老師隨便和孫子書寒暄幾句,就說上了正題。
接下來,孫子書喝了三杯水,抽了六根煙。聽陳老師說了兩個小時的悲情故事。跟他之前向同學所了解的內容大致相同,無非就是政-治-鬥爭導致失敗方勢力瞬間崩塌,繼而那些之前依附在失敗方身上的小猢猻們自然受到牽連,要麼家破人亡、要麼從此再難抬起頭的狗血情節。
照理說,孫子書是第一次真切聽到身邊的人發生這種事,就算不會內心受到巨大衝擊,至少也得稍微感慨一下吧。但他沒有,心裏一點漣漪也沒有泛起,仿佛跟他看的那些書籍中的故事時,他心中所想的一樣:故事而已。
幾年後,他才從另一個人的口中知曉,這種對於他人故事的冷漠態度,是最適合任何行業裏的翹楚們所必須的心理素質。
不過在那一天到來之前,他一直都以為是因為自己天性涼薄,就像那天他割斷周山喉管時,自己竟然連手都沒抖時一樣。
陳清雲說自己家族往事的時候,語氣很平靜,平靜的讓孫子書暗自奇怪加不解。畢竟那場動蕩隻過去了兩年,而陳清雲的語氣卻好像已經過去了二十年般淡然。孫子書開始覺得,陳清雲的心思恐怕並非如外表一般純潔如仙子。
很可怕,容貌和智慧雙全的女人,必然會讓無數男人自己毀掉自己的一輩子。
“那你為什麼要來做這行?”孫子書提出自己的第一個問題。
“你猜?”陳清雲笑的很自然,也很迷人。
“我哪能猜到,不過真要猜的話我有個這樣的推測。在家庭動蕩之前,你談了一個很好的男友,你倆什麼都好,既表麵郎才女貌的般配,性格上又非常的契合,反正就是非常合的來,也準備結婚了。但是一場動蕩,讓你徹底認清那個表裏不一的男人,那個負心漢就這樣離開了你,沒有一絲留戀的踹了你這個忽然從千金小姐掉成窮苦孩子的女人。然後你就看破了紅塵,看穿了愛情,一氣之下就來幹這皮肉生意了…”說到最後,孫子書也忍不住大笑,又點起第七根煙。
陳清雲臉上還是微笑的表情,不置可否。但是很容易想明白,這種不置可否的表情代表了孫子書的猜想八成是錯的。
“拿自己的身體跟一個不值得的人置氣,劃得來嗎?”陳清雲卻以問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