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南京天龍房地產開發集團製作的一本關於購買皇水城中城土建項目的競標書。標書做得十分詳細,涉及了土地購買、拆遷、再建和物業管理等多項,深諳其道的蘇由於知道,這個標書沒有皇水方麵的人加以策應是難以完成的。同時,蘇由於也知道,這種競標書是絕密,孫可姿拿出這份東西,需要多麼大的勇氣啊!他心裏突然感動起來。他深情地看著孫可姿,過了許久才輕聲地問:為什麼要這樣做?

翡翠湖上的一瞥燈火在孫可姿的眸子裏亮了一下就飄走了,孫可姿笑了笑說,獻媚。

蘇由於沒想到孫可姿能說出這種話,有點吃驚地看著孫可姿。

孫可姿卻轉過臉去,就在她轉臉的一瞬間,突然有兩行熱淚從她的眼裏迅疾地滑落出來,但很快又被她擦拭了。蘇由於的心或然沉痛了一下,他一把握住孫可姿手,孫可姿的手很涼。

見衣龍堂在褲子裏掏來掏去掏不出個所以然,薛局長問,怎麼啦,這個事也要你親自幹?不是配女秘書了嗎?加緊培養呀,衣龍堂笑著說,我把她帶來了,看你的了。

今天晚上,薛局長在卡斯特請客,力邀衣龍堂到場。

這階段,衣龍堂同樣急得樹梢子黃。他發現,過去孫可姿給蘇由於發信息還背著自己,現在她能一邊聽自己安排工作,一邊發信息;過去給蘇由於打電話多跑到走廊上去,現在當著自己麵就敢給蘇由於打電話。對此,醋意大發的衣龍堂十分憎恨和鄙視蘇由於,他覺得蘇由於從一開始就在跟自己爭孫可姿,隻是因為想從自己手裏買到土地,才藏得那麼好,為此,他現在要做的事就是細致地懲罰蘇,其第一招就是故意回避。在皇水城中城項目已經進入實施階段的時候,他知道自己回避蘇由於意味著什麼,接著,他拉來了南京天龍房地產集團,天龍一到,為的就是逼死金馬,逼走他蘇由於。

此時,衣龍堂正在策劃下一步怎麼約孫可姿出去,薛局長來了電話,這真叫及時,他心頭一喜,當即答應了。

放下電話,衣龍堂以很嚴肅的口吻對孫可姿說,準備一下,晚上有應酬。

孫可姿一臉愁緒地說,秘書長,可以不去嗎?

衣龍堂說,我也不想去嗨,黨的飯不好吃呀,吃來吃去的,身體都吃壞了,不都是為了工作嗎?他又說,晚上嗨,南京天龍集團的唐總也去,還有其他市委領導,飯桌上難免要談些項目上的事,寫寫畫畫,沏茶續水的,你不能都讓我來幹吧?

孫可姿想了想,沒有再說什麼。

衣龍堂見孫可姿默認了,又語重心長地說:可姿,我是在為你創造條件呀,你就打算當一輩子秘書?在商言商嗨,在市委大院就得說官,在這個社會,你不當官會被人欺負得很疼的。帶你出來,就是為了讓你結交朋友,為你的未來鋪路。

孫可姿問,我不喝酒可以嗎?

衣龍堂說,隻要你開心,我可以劃出半城相贈。

孫可姿不敢接衣龍堂的話。

一個小時後,孫可姿來到了卡斯特。提前到的衣龍堂正和薛局長、唐總等在打牌,見到孫可姿,衣龍堂顯得很高興,因為來前,孫可姿刻意修飾了自己,要比衣龍堂想象的鮮亮和飽滿。

好像所有人都在等孫可姿似的,孫可姿剛坐下,衣龍堂就把手中的牌向桌子上一卡說,走菜走菜。然後向洗手間走去。

衣龍堂走進洗手間時,薛局長也跟了進來。見衣龍堂在褲子裏掏來掏去掏不出個所以然,薛局長問,怎麼啦,這個事也要你親自幹?不是配女秘書了嗎?衣龍堂終於掏出了自己的東西,怕跑了似的,牢牢地捏住說,尚未套牢。薛局長說,加緊培養呀,黨的秘書不問屌事,要他弄熊!衣龍堂笑著說,我把她帶來了,看你的了。

薛局長看了眼身後的一排蹲廂,見沒有人,向衣龍堂偏著頭,低聲說,怎麼,還沒上手?與時俱進吧,不是所有的女秘書都把褲子一褪到底的,或隻脫一半,或留個褲衩,你得自己幹呀!

衣龍堂一蹦一蹦地抖著尿渣,小聲地笑著說,頓開茅塞,醍醐灌頂嗨!

這時,薛局長碰了碰衣龍堂的腿,咬著衣龍堂的耳朵問:她有多少酒量?

衣龍堂說,那要看你是直流的還是交流的。

薛局長說,明白了。他色情地笑了笑,又小聲地說:不過,龍堂你可要悠著點,我不認識婦產科的人。

兩人會意,詭譎地笑了。

當衣龍堂和薛局長先後去洗手間的時候,孫可姿則跟天龍房產的唐總搭上了話。

唐總長了一張娃娃臉,個子不高,神情謙和到猥瑣,說話也不輕狂。等確定了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南京天龍房地產公司的唐總時,孫可姿說了許多表示尊敬和羨慕的話。她稱讚唐總是一個給皇水帶來福音的人,既是散花的天女,也是招財的童子,還說皇水的改革發展離不開唐總這樣的發力點和提速者。孫可姿說話時,唐總看了孫可姿兩眼,感到這些話出自於眼前這個美女之嘴有點假,似接錯了一根骨頭。但是,被美女誇獎總是會有荷爾蒙的,唐總也打開了話閘子,自要委婉地秀一下自己。對此,孫可姿表示了由衷地讚歎和驚訝,最後她發自內心地說,為了皇水的建設和發展,你們勞苦功高,太偉大了,太辛苦了!聽孫可姿說到辛苦二字,唐總臉上的那些自然光忽然斑駁了許多,他歎了口氣說,事情不夠幹的,全累在心上。現在辦事太難,尤其是到衙門裏辦事。平時,我一聽說事情要經過衙門,腦袋就多了好幾斤,我實在不習慣官場的拖遝和周旋。從一把手到看大門的,每個人都要在你麵前充分彰顯他的權利。明明是幾分鍾就能辦成的事,他非要人為地設計過程不可,非要你跑上幾十個小時才行,直到你能把他的尊容記得清清楚楚,永世不忘。我出門時太太反複叮嚀,你現在有錢了,見到人要謙虛。她實在不知道,謙虛是當官的事,跪倒才是我的事。唉!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