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龍堂很久才從包廂走出來,出來後他走到一角坐著,臉上不是太好看。這時,有兩個女孩在唐總的慫恿下一起來請衣龍堂跳舞,衣龍堂選了一個,然後或鬆或緊地摟著跳開了。
一曲結束後,衣龍堂又坐在一角抽起煙來,情緒顯得很低落。
而此時的麥子更為難過,她知道自己的拒絕意味著什麼,想到一天比一天緊迫的日子,想到影樓大廳的那些堆積如山的宣傳品,想到……
這時,麥子讓人不易察覺地歎了口氣,然後站了起來,麵帶笑容地走向衣龍堂。走到衣龍堂麵前時,他為衣龍堂倒了一杯水,說,秘書長,我請您跳舞吧。
衣龍堂揚起下巴,古怪地看了麥子一眼,然後擰了煙,跟麥子下了舞池。
怎麼?在乎我了?衣龍堂問,刻意和麥子保持著一定身位的距離。
麥子微笑著問:什麼?
怕我生氣了是吧?
嗯,嘻嘻嘻…..有點….
這一問一答,衣龍堂又找回了信心,一下子就將麥子摟緊了。麥子想拒絕,但是猶豫了一下,還是打消了念頭。衣龍堂的感覺忽然就好起來,他又將麥子向懷裏帶了帶,明顯有些得寸進尺了。
嗨!多麼聰明的女生嗨。這時,衣龍堂說。
別抬舉我呀!麥子說,我已是女人了。
是呀!女人這兩個字就像是從樹上掉下來的兩枚果子,更讓人心動。衣龍堂眼裏有話地看著麥子。
麥子抑製著內心強烈的厭惡,把臉轉到了一邊,回避著衣龍堂。衣龍堂卻故意捏了一下麥子的手問:是嗎?
麥子笑了笑,忙轉移話題說,秘書長,我的事,你要幫呀!
衣龍堂不看麥子,麵無表情地問:你有什麼事?
麥子歎了口氣,她知道衣龍堂不會輕易放過這個關鍵問題的。她的舞步徹底亂了,然後索性停下來,有點可憐地看著衣龍堂。
衣龍堂立刻把麥子的這種表情看成了是一種暗示,他說:我們單獨談,我們去百穀灘。說到這,他又用力握了握麥子的手。
麥子不吭聲了,試圖繼續跳舞,但衣龍堂卻一動不動。
這時,衣龍堂說,你同意了,我馬上叫停舞會。
麥子歎了口氣,看著衣龍堂,口氣焦灼地說,秘書長,我們在這裏不可以談嗎?你好你今晚喝了多少酒呀!再說,天也太晚了。
衣龍堂歎了口氣,是呀。天確實太晚了,我們以後再談吧。說著,就要放開麥子的手,麥子卻一把攥緊了衣龍堂的手頸,她看著衣龍堂說,秘書長,這麼大的活動,你知道承辦單位要在時間上承擔多少風險嗎?
麥子說到這,委屈得說不下去了。
衣龍堂笑了笑說,也別急,上帝明年還來,活動不會作廢的。說完這句話,衣龍堂的臉突然陰沉下來,看麥子時,目光中充滿了挑釁和嘲弄。
麥子的眼淚湧了出來,她愣愣地看著衣龍堂,衣龍堂卻甩開麥子的手,回到沙發上,一杯一杯喝起了啤酒。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麥子再也呆不下去了,她把米娜叫醒後,和大家提前告辭了。
把米娜送回家,已經是深夜11點半了。
從米娜家出來,麥子的心揪成了一團。她問自己,今晚,自己到底能不能滿足衣龍堂的要求呢?她馬上回答,不!她說,麥子,你不能那麼做。
可是拒絕的結果呢?
此時,一種茫茫的孤立無援感、淒苦的絕望感、極度的弱小感、無盡的焦慮感、猛烈的受挫感、黑色的憂鬱感……像是被捅了窩的馬蜂,在她的血液裏,在她的骨髓裏,在她的心中,四處飛躥和叮咬。
過去,怕楚湘水擔心,公司碰到再大的困難,麥子都獨自承受著,但此時,越來越脆弱,脆弱到一觸即破的麥子情不自禁地想到了自己的丈夫。她覺得在這樣一個黑沉沉的夜裏,自己再也無法獨自支撐這麼大的事了。
麥子顫抖著撥打了楚湘水的手機。可是打了幾遍也沒打通,打家裏電話也沒人接。麥子有些不安了,她轉而擔心起這個呆子來,突然覺得自己整天縲絏於影樓之中,把這個大男孩忘得真叫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