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冰袋遞給我,見我忍著疼,就說:“疼的話不用忍著,這裏隻有我。”
我緊咬嘴唇,臉上都是淚水,可我們誰都沒提,也沒去注意它。
“我建議你從今往後依靠你的轉派生朋友保護你。”他不緊不慢地說。
“我覺得以前我是這樣做的,”我仿佛又看見艾爾那隻大手捂住我的嘴,於是抽搭起來,手按在額頭上,身體前後搖晃著,“可艾爾……”
“他隻想讓你做個嬌小安靜的無私派小姑娘,”老四柔和地說,“他傷害你,是因為覺得你的力量讓他覺得自己很脆弱,不為別的。”
我點點頭,努力去相信他。
“假如你有時懂得向他們示弱,他們就不會那麼妒忌了,盡管你並不弱。”
“你覺得我現在還用示弱嗎?”我揚了揚一邊的眉毛。
“沒錯。”他從我手中拿走冰袋,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我的手,幫我敷在了頭上。我把手放了下來,但沒推開他的手。他站起身,我卻不由自主地看著他的t恤邊緣。
有時,我會覺得眼前的老四不是我認識的他;可有時看到他,心又會揪成一團,痛得無法呼吸。
“你明天要大大方方地去餐廳吃早餐,讓襲擊你的人看看,他們對你沒造成什麼影響,”他說,“但一定要露出臉上的瘀青,盡量低著頭。”
這個主意讓我作嘔。
“我不認為我做得到。”我沉悶地說著,抬眼看他。
“你必須得做到!”
“我想你不會明白的。”一陣熱血衝上我的臉頰,“他們碰過我。”
我的話讓他一下子僵在那兒了,他用手使勁攥著冰袋,“碰過你。”他重複道,深藍的眼睛一下子冷酷起來。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清了清嗓子。在說這話之前我沒意識到把這事說出來有多尷尬,“可……差點兒就……”
我把眼睛轉向一邊。
他沉默了好久,以至於最後我不得不先開口說點什麼。
“那個什麼?”
“我不想說這個,但又覺得非說不可。眼下,確保自己安全比什麼都重要,你懂嗎?”他終於開了口。
他的橫眉壓在眼睛上。我的心一沉,部分是因為他出了個好點子而我不願意承認,部分是因為我想做一些事卻不知如何表達。我想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直到它消失。
我點了點頭。
“但是,如果你有機會……”他的手壓在我的臉上,冰冷而有力,以至於我的頭往後仰著,不得不看他。他的目光閃爍著,看上去極富掠奪性,“就幹掉他們。”
我顫抖著笑了出來:“你有點嚇人,老四。”
“拜托,”他說,“別叫我老四了。”
“那該怎麼叫?”
“還不能說,”他把手抽了回去,“因為時候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