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壞笑著搶過歡喜佛,卻猛的由嘻笑轉為愕然,由愕然而疑竇叢生……臉色陰暗下來,變的‘氣死猛張飛,不讓黑李逵’……
不行,他和未來的雍正皇帝本來就彼此看不大順眼,絕不能因此再雪上加霜了……我急中生智,從後麵熱情的抱住了他,笑著嚷道:“不許動!你已經被本姑娘雙手包圍,還不快放下猜忌,繳械投降!你的所有煩惱將被立即沒收,並懲罰你到溫柔鄉去幸福一百年,由我全程監督執行!”
胤禟撲哧一笑,但緊接著又晴轉多雲,扯開環住他的手轉身死盯著我的眼睛,咬牙道:“說,這是誰送你的?”
我臉紅了,忙低下頭囁嚅道:“是外祖母。”
“覺羅老太君會送你這個?”他極端懷疑。
隻好繼續瞎掰:“外祖母說:歡喜佛是一種修煉的“境界”和培植佛性的“機緣”……那個,佛教不是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異空,空不異色’嗎?……對著歡喜佛觀形鑒視,漸漸習以為常,多見少怪,欲念之心就自然消除了……對,就是利用‘空樂雙運’產生悟空性,達到‘以欲製欲’之效果……你明白嗎?”
“是這樣嗎?”胤禟被我繞的有點暈:“以欲製欲?怎麼可能?”
“當然可能了,同樣一尊歡喜佛,我看到的是‘佛’,你看到的卻是‘淫’,胤禟,你應該好好反省……”
胤禟反詰:“隻要是男人,看到的都決不會是佛。”
法國男人信奉一句名言:調情是一項基本禮儀,和女人們浪漫的調情,是法國紳士義不容辭的責任……阿拉伯的老爺們兒一邊哀歎著“男人的所有不幸和悲哀,均來自女人”,一邊趨之若騖的去迎接這類不幸和悲哀,並振振有辭道:如果你能對所有的妻子一視同仁的話,那麼,就可以同時擁有四名老婆……中國古代男人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三妻四妾不說,還發現了什麼‘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定律……可見,沒有最齷齪的,隻有更齷齪的……盯著還在瞎琢磨的某人,肚子裏的壞水禁不住泛濫成災……
也不吭聲,拉起他的手依次親吻每一根手指,再歪著臉在其手背上親密的來回磨蹭……
“葶兒,你在做什麼?”胤禟的手倏的變得滾燙,呼吸也粗重起來。
不吭聲,仰起腦袋用鼻尖輕輕摩挲他的下巴……
“糟糕,我出去用雪冰一下。”胤禟捂著滴血的鼻子奪門而出……
我笑的前仰後合,卻被重返屋內的人咬牙切齒的拽進懷裏,耳朵被吮咬的火辣辣的疼:“臭丫頭,隻可對我一人那樣,什麼趙啟桑利達,什麼四哥十二弟,統統都不可以再想,一心一意的對我,知道嗎?”
這話正中下懷,我鄭重的點頭:“您說的對,我也從骨子裏討厭那種搖擺不定的癲狂柳絮,隨波逐流的輕薄桃花……隻是,生命和生命是相互成全的,愛情與愛情是彼此忠貞的,如果有朝一日,董鄂發現自己的丈夫是位得隴望蜀,朝秦暮楚的薄辛漢子,她可不會對自己的命運逆來順受,忍氣吞聲……你明白嗎?”
“好,一生一代一雙人,就這麼定了!”
心中的塊壘一下子便化解了一大半,興高采烈的倒了一大杯熱奶子給他:“今天都在忙些什麼?”
胤禟一飲而盡,癱在椅子上舒服的伸長了腿:“今兒可累死我了,還真是事不過手不知難呢……你也知道,京城每年夏季都需要大量冰塊,所以紫禁城裏、各個王府衙門都各自有專門貯冰的冰窖,每年這個時候,都要組織人去什刹海筒子河等處鑿冰入窖……以前都是四哥負責,可這回他外出辦差,這事就落在了我頭上……煩瑣的要命……董鄂,考察黃河的事……皇阿瑪……大婚後就……”他居然睡著了,還真是……往熏爐裏加了塊麝香,又輕手輕腳的往暖籠裏添了幾塊兒炭,屋裏頓時香暖了不少……離下匙還有些時間,讓他多睡會兒吧……
“不要啊!”我拚命的向後縮,卻被十福晉博爾濟吉特氏牢牢的控製住,“不許動,咱們當初遭的罪,你今天一樣也逃不了!”八福晉郭絡羅氏獰笑著用絲線一一絞去我臉上手上的、其實一點也不影響美觀的可愛小茸毛……緊接著四福晉烏喇那拉氏和五福晉他塔喇氏粉墨登場,逮著我沐啊浴呀,恨不得搓掉一層皮!沐浴之後,灑上沁人心脾的薔薇露,穿上繁瑣的嫁衣,再用蜂蜜牛乳玫瑰花泥等合成的洗麵奶潔麵,用江寧織造的高級紙膜輕輕地擦淨;又用羊脂和白色素馨香等煉成的護膚霜,均勻塗抹……第三道工序由大福晉伊爾根覺羅氏主刀,三福晉董鄂氏協助,施朱敷粉,畫眉以黛,描眼線,塗眼影,點絳唇,還硬是在臉蛋子上,鼓搗出兩塊“頰紅”來……“一梳梳到尾,二梳白發齊眉,三梳兒孫滿地,四梳銀筍盡標齊……”覺羅老太君喃喃的念著吉祥話,為我精心的打理著發髻……終於,全副武裝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