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月樓下鑼鼓喧天,當今聖上迎娶將軍府二公子,多麼值得慶賀的事兒。依夕勾唇一笑,即使愛得慘了,也敵不過一道聖旨,一句皇恩浩蕩。“小二,再給姐拿兩壺酒來,姐今日要不醉不歸”江依夕說完就收到小二白眼一枚。像這種靠著男人吃飯的女子,真夠窩囊的,也不知當初將軍府二公子江藍生怎會拚死的要和她私奔,幸是皇恩浩蕩,當今聖上沒有責怪,否則,哪兒來這麼個破爛貨在這蹭吃蹭喝。“好嘞,姐您等著,小的這就去拿”小二眼中閃過鄙夷,手腳麻利的就去櫃台拿酒。“姐,你的酒”酒被擺放在桌上。依夕翻了翻口袋,隻找到當初江藍生送的一塊玉佩。使勁兒眨了眨眼睛,仰頭對著小二無賴的笑道“嘿嘿,姐手頭有點緊,你去給你家老板說,我過幾天就來還。”小二更加厭惡。也不知老板是怎麼想的,這女的在這裏蹭吃蹭喝,喝醉了老板還會雇車送她走,也不知這兩人之間是藏了什麼貓膩。“姐,沒事兒的,我記在賬上,您有時間就來還,您慢走啊。”依夕覺得頭有一點暈,提著兩壺酒搖搖晃晃的就出了門。好壯觀啊,可惜了,娶你的人不是我。黃金二百兩、白銀萬兩、金茶筒一、銀茶筒二、銀盆二、緞千匹、文馬二十匹、閑馬四十匹、馱甲二十副。另又賜黃金百兩、金茶筒一具、銀五千兩、銀茶筒一具、銀盆一具、緞五百匹、布千匹、馬六匹鞍轡具、甲胄一副、弓一張、矢一菔、朝服各二襲、衣各二稱皆冬一夏一、貂裘各一領、上等玲瓏帶一束;賜後弟緞四十匹、布百匹、馬二匹鞍轡二副;賜從人銀四百兩......皇帝對你真是不錯,看,那麼多的聘禮,“嗬嗬~~~哈哈哈~~~~~~~~”依夕依著醉月樓的大門,笑的眼淚盈眶。坐在鳳輿裏的江藍生聽到這熟悉的笑聲,恨不得掙開繩子飛撲進她的懷裏,隻可惜,憑他如今這個樣子,被五花大綁嘴裏還塞了布團,眼淚泛濫成災也隻能發出幾聲嗚咽。依夕,你要好好的,我江藍生,今生不能嫁你,來世也會找到你,賴著你一輩子。官兵將狂笑著的依夕推至一邊,橫眉冷對。依夕還是笑,提著她的兩壺酒,搖搖晃晃的想,藍生,我連你最後一麵都見不著啊。如煙的紅,絳紫色的陪襯,紅得喜慶,紫得莊嚴。依夕覺得那顏色刺得她的眼睛有些疼,頭有些暈。頭受到一下猛擊,唔,果然喝酒誤事兒,被人打了都不知是誰幹的。
指尖有濕潤的感覺,像是什麼小動物的舌頭。依夕感覺有些癢,憋著笑。這小畜生,和他那破主人一樣,就喜歡捉弄人。她輕輕地捏住它的舌頭,馬上就聽見了嗚嗚的聲音,然後是門被打開的聲音。“既然醒了,就起吧。說說,這次又從這兒拿了兩壇青竹葉,你打算什麼時候還酒錢,對了,上次的酒錢你還沒還,打算什麼時候還,嗯?”司馬逸一臉淡然,俯身抱起還在掙紮的雪狐,眼睛靜靜盯著她。依夕被盯得後背發涼,換上一副嬉皮笑臉的無賴樣“咱是兄弟,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何必說這些,談錢不是傷感情嗎?你說是吧,嘿嘿。”正在安慰雪狐的司馬逸再次瞟了她一眼“你有什麼是可以給我的?一身的毒?滿身情債?還是你現在要死要活憋出來的醜陋無比的慘笑?細細想一想,這筆買賣怎麼都是我在吃虧,我幹嘛要和你是兄弟呢,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是了,司馬逸的確挺倒黴的,包吃包住還要安慰她,雖然辦法過激了一點,但是不得不說,如果不是他的一棍子,她現在,應該已經衝進皇宮劫人去了。藍生那般溫潤如玉的男子,皇宮那樣的龍潭虎穴,不適合他,再說,她也舍不得。她是該好好謝謝他,可惜她一窮二白,渾身上下,也隻有這幅皮相稍微看得過去,但這也隻是對她而言,在別人眼裏,女子生了如此陰柔的模樣,注定是幹不了什麼大事兒的。她接過他遞過來的茶水:“要不,幹脆我以身相許吧,我是窮人,你知道的。”依夕睜著無辜的大眼睛,小狗乞憐一般的望著他。司馬逸抱起雪狐,正襟危坐,然後緩緩的從衣襟中拿出兩張紙,清了清喉嚨,念道:“我,依夕,現因欠債,但家徒四壁,無以為還,故簽此契約,賣身為奴,望司馬逸大人高抬貴手,給依夕一條活路......”他還沒念完,依夕已經把一口茶全噴在了他的臉上,媽呀,這是多久以前寫的賣身契啊,這家夥居然還留著。“嘿嘿”依夕繼續笑,順手拿起桌上的抹布就往司馬逸臉上擦。司馬逸一臉厭惡的跳起來。好吧,依夕一臉黑線,她忘記這翩翩佳公子有嚴重的潔癖了。繼續睜著眼睛裝無辜。司馬逸瞪她一眼,撩了長袍,彎腰抱起雪狐就準備走,依夕看他沒有繼續調笑的樣子也就作罷。揉了揉被雪狐舔過的指尖,“說吧,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兒,不然你也不會把我打暈了劫到你這兒來。”司馬逸停住腳步,默了半響說:“陸子遙讓我問你,如果他死了,你會不會就原諒他了,現在,我聯係不上他,你自己,看著辦吧。”茶杯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司馬逸當沒聽見,踏風而去。娘咧,這都是些什麼破事兒啊。藍生入宮已經夠她頭疼了,怎麼現在子遙也來插一腳,雖然知道私奔的事兒是他泄的密,當時是很生氣,但如果不是他,他現在也不會活在人世,早被皇帝的禁衛軍射成馬蜂窩了.雖然當時氣他,惱他,但過後想一想,他是對的,自己的確不能為了一己之私,就做出如此魯莽的事兒,哎呀,真的傷腦筋啊,這次又要到哪兒去尋這隻高貴的孔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