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嗔一眼,那一顰一笑間,風情盡顯。我就知道他會生氣,但最終都會選著原諒。
愛一個人啊,愛得癡了,愛得慘了,就沒有什麼是不可寬恕的了。
他的好,他的壞,他的全部,都值得你釀成美酒,細細的品,慢慢的嚐。
我隻覺心裏暖暖的,抬頭望天,陽光明媚,日頭高照。
為了藍生的清譽絕不能讓他從勾欄院大門出去,頓步想想。藍生雖然麵上嬌嗔不滿,但實際理智鎮靜,能讓他如此火急火燎的不顧身份闖入此處煙花柳地,唯一的解釋就是因為我,而我除了昨晚未將桂花糕準時送到,其他.....等等,那白衣公子去哪兒了?
上前一個跨步居於藍生之前,微微仰頭望向他:“昨晚你是不是收到什麼消息?”許是略微嚴肅的表情使他有片刻愣神,頃刻又轉化為羞怯的模樣倚向我的肩頭:“昨夜啊~~~”尾音拖長“一位白衣佳公子竄到我屋頂,問我是否認識一位鑽將軍府狗洞的女子說她受難被困於此,恰巧母親昨晚尋我,被拖住了,所以今早眼巴巴的偷跑出來,沒想到卻是擾人美夢,早知就不來了~~~”
一個旋身移步而去,隻留下一襲倩影。
我雞皮疙瘩抖落一地,這尾音真是百轉千回,嗓音柔媚得要將你骨頭都潤酥了。
我抖抖身子,望向藍生,陽光在他的發間跳躍,他就像遺落凡間的仙子般高貴典雅,總給人一種可望不可即的錯覺,真怕眨眼間他就分升天上,一去不複返。
一個箭步追上,輕挽柔荑向側門而去,如今想什麼都是枉然。相視間是不言而喻的默契,知我,懂我,寵我,寬容我,莫若你也。此生得你,夫複何求。抿唇一下,但願日子如般平靜。
將藍生送進將軍府並奉上桂花糕兩盒後,我便在醉月樓的三樓雅間坐等消息。陸子遙身份不明,頂著一個頭牌的頭銜混跡在勾欄院裏,而那白衣公子則更加可疑,開始的招招斃命、步步緊逼到如今挑撥離間,不聞不問,看似江狐狸的手筆卻又疑霧重重。
哎,真真是傷腦經。環顧四周,雕欄玉砌。上等的檀木,清雅的焚香,點點滴滴透出些許佛理。看著滿桌才點的葷肴,隻覺不配。
剛想叫小二撤掉便聽見清脆的叩門聲。
嘿,來的真是時候,習慣了祖魯偶爾斯文一番應該也別有風味,我正襟危坐。
“進來,小二,把這些油膩膩的菜撤了吧,端些清淡的上來。”
我極目遠眺,望向樓對麵正在描眉梳妝的美人兒。要說這醉月樓頗有鶴立雞群的樣子,一五層樓的高度佇立在這繁華鬧市,日進鬥金,簡直比搖錢樹和聚寶盆還讓人眼紅。
我咂咂嘴,感歎有錢人是多麽有錢,而像我這樣的窮人又是何其多。
半晌沒見小二有動作,我扭頭望向門口,便看見一襲紅衫裹身的陸子遙杵在門口,一副欲說還休的模樣,看來是有事要同我商量。我又扭頭望向窗外,那梳妝的美人兒已然不見,留給我的隻有緊閉的窗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