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飛踏著晨光登山,途中隻碰上些晨練的老頭兒老太太,開店擺攤的,賣飯算卦的都在準備著迎接顧客。慢慢的,沈飛的身影陷進東山遮擋的陰影裏,時已九月,暑氣尚盛,倒覺得比在日頭裏舒服些。
爬了一段石階,來到一個寬闊平坦處。嗬,這裏儼然一個小集市,小販們擺弄著攤案,一溜店門朝東的鋪子,副食百貨,娛樂遊玩,小吃餐館,飾品掛件,甚至移動充值,手機充電,似乎應有盡有,現在遊人寥寥,天光不到,令人覺得冷清了些。
聞著滋滋作響的炸香腸散發的香味,沈飛的肚子咕咕叫了,不由加快了腳步。山路蜿蜓曲折,但經過修整並不難走。大概半個鍾頭,沈飛拐入一條支路,路岔口木牌上標著指向支路方向的箭頭,上有三個朱紅宋體字:紅葉寺。
窄窄的小路上,兩旁枝葉遮住上空,間或有些木椅設在路旁。這裏離紅葉寺尚有四裏之遙。走了一半路,道路變得寬闊起來,隻在路右有些喬木,路左盡是草叢灌木,紅牆綠瓦隱隱閃現在前方綠葉掩映中。步履變緩麵帶疲態的沈飛鼓激勁,再度加快腳步,迎著紅葉寺奔去,奔向那已經躍上山峰普照西山的日頭。
沈飛闖進北側小門,衝著院裏大咧咧喊了一聲:"師父,我來了。"
月亮門裏閃出一個緇衣和尚,他前行幾步,沐浴在陽光的光線裏,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你來得是時候,正要吃飯呢。"
師徒倆人走進月亮門裏,進了最裏一間的廚房。這個寺院目前隻有沈飛師父一人當值,其人法號上安下深。安深和尚今晨用煤氣灶煮了一鍋小米粥。沈飛擺上碗筷,碗裏盛了八分滿的米粥,又從壇子裏撈了一碟小鹹菜擺在幾案中心。倆人就著小鹹菜喝粥,閑聊些近來雜事見聞,相敘甚歡。安深隻吃一碗粥便禁了食,餘下的全跌落沈飛的肚腸之中。
沈飛取水洗碗時,說:"師父,水缸快見底了,待會兒去挑水吧!"
安深搖搖頭,說:"不急,今上午還要招待一位貴客。"
"貴客?哪位有錢的施主又來祈福了?"沈飛笑著說,手裏轉動起碗碟洗刷著。
"並非施主,是一名前輩僧人。他可是因你而來。"安深神神秘秘地說。
"因我而來?和尚裏我就認得你一人,和尚裏認得我也隻你一人,什麼人來找我?"沈飛頗為疑惑。
"沈飛啊,你不是想逆襲嗎?你能否逆襲全靠此人。”安深說道。
"師父,您逗我呢?我以前都是說著玩的,你不會找個武僧替我報仇去吧?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沈飛放好鍋碗,在安深麵前坐下。
安深說:“當日我問有何願望,為師幫你實現,你咬文嚼字說生平何願,惟逆襲耳。我已記在心間,你可以當成說著玩,我卻不能不當真。”
沈飛樂了,說:“師父,你不過是一個普通和尚,你怎麼幫我實現願望?我的願望多得很呢,來兩個美女先。不要拿我尋開心好不好?到底什麼人要來?”
"此人不是武僧,卻比武僧厲害多了,乃是佛祖護法大鵬,你無須知之甚詳,隻知道他會傳授一身功力於你即可。"安深認真地說。
"師父,出家人不打誑語,你倒好,把佛祖都端出來了,你說得也太沒邊了吧。”沈飛道,大白天說什麼鬼話呢,信了才怪。
"不信也好,省得到時候嚇到你。屆時你依為師的吩咐去做就行。"安深微笑道。
"嚇倒我?哼!"不過沈飛也知道,自個確實膽小,沈飛實在弄不懂師父在搞什麼飛機。
"當然。這幾天你受了些嘲弄侮辱,消了些冤業,又把學費捐出塑造地藏王菩薩金像,增了福報,一增一減,勉強及格,人家給我一分薄麵,這才答應傳功於你。"安深緩緩說來,聽在沈飛耳裏,卻似編了個幼稚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