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多事之盛夏(2)(1 / 3)

“哎呀!恩人哪,啥時節回來的?”馬興貴親熱無比地呼叫著跨進了客房,緊趨幾步上前,拉住孝先的雙手,說:“深山采藥,辛苦多多,危險多多,都是為了大家麼。恩人呀,把我眼都望穿了。我佘巴年輕氣盛,冒失鬼麼,打了張家兄弟,把他媽都給氣糊塗了。盼你早些回來,說個清楚。這些日子,把人愁腸得沒辦法。他媽說:‘佘巴呀,你得罪了一家子,惹惱了四家子。今後咋個立腳活人呢?你延家大叔是咱一家的救命恩人。你將恩報不上,倒打傷了他兄弟,你咋對得住人嘛!你自斷活路麼。’恩人哪,你大人大肚量,就饒了佘巴這一回吧。二十幾的人了,說不上個媳婦,心裏煩,火氣大,叫梅生幾句刺耳的話一激,就把懸(險)活給做下了麼。恩人哪,梅生地裏的活計佘巴也給幹了。你看還要咋個辦?叫人操不完的心麼。”

延孝先早知馬興貴會如此這般絮叨,耐著性子聽罷後,一字一板地說:

“你放心,兄弟也好,鄰居也好,手心手背都是肉。做事嘛,膀肩(差不多)些行了。”

馬興貴扇動著薄嘴唇,把預先想好的話假托佘巴媽之口道盡了,氣色也隨之黯淡下來,萎靡不振地坐在一旁等待著什麼,不再見人理會。

諸葛先生把幾位拖兒帶女看病的人一一打發了後,潤了潤筆尖,將張梅生的處方寫完。

第一張處方是:當歸二錢,威靈仙二錢,分心術二錢(水煎服)

三付。

第二張處方是:淡竹葉、麥閃冬、白茅花、車前子、陳柳枝、天門冬去心、地榆、香附子、鬱金、燈芯各一錢(用上心水二碗,煎八分,去滓,調四苓散,空腹服用)。三付。

馬興貴見諸葛先生住筆沉思,起身靠前說:

“先生,給我佘巴也治一治吧。”

沉思中的先生被老馬驚得怵一下,方抬起頭來問:“看病,本人為何不到呢?”

“唉,提不成。大小夥子家,羞羞答答,不好意思麼。”

“啥症狀?”

“嗨,啥病仙?那下身子的寶貝腫得直幫幫的,褲子一磨,又痛又癢。”

先生哂笑了下,說:“想必是手淫所致,染了髒物。”

“啥叫手淫?先生,聽不明白麼。”

“常用手玩弄那寶貝。不信,去問你兒。”

“嘿!把他家的,我想也是。二十多的大男人了麼,沒個女人發泄,不用手才怪哩。先生,咋個治法?”

“這個好辦,用不著花錢。把水燒滾,晾一陣子,把那寶貝洗淨,尤其包頭,擦幹。截幾根新鮮蔥葉,翻開有汁液的一麵,貼上去。一日貼幾次,不出一旬即愈。”

“真若那麼靈驗,又不花錢,那太好了!”馬興貴喜氣盈麵,把凳子往先生處又靠了靠,勉為其難,嘴綿綿地小聲說:“先生,給我也看一看。”說著伸出手腕。先生略一抓脈,便笑了起來,說:“年近六旬之人,不必為此花錢。不愁吃穿,憂此何哉!”

馬興貴急了,小孩似的,猛地抓住先生的手,央求再三:“好我的先生哩,快救老馬一救。老馬雖老,年近花甲,沒逑相也就罷了,可女人才四十出頭,總不能送人吧。把個大男人臊架逑的,常常叫婆娘糟蹋的左一個‘沒逑相’,又一個‘窩簧頭,還不如割掉去,長上頂啥用!’氣得人胡子直煽哩。可那寶貝竟窩在洞裏,拽都拽不出來。把人難心的,簡直沒手逗。先生,你是有辦法的,給老馬治上一治。求求你了,活菩薩呀!”

諸葛先生見老馬真是急了,笑著說:

“治是可以治,可是要花錢的。”

“沒麻達,花就花,當上它一頭乳牛的銀子,隻要把病治好,養壯實,把老婆拴住,別胡思瞎想也值。”

“慢來慢來,人總歸老了,即使治好了,保持也是難事。要保持,得日日服藥酒。你那教門是不許飲酒的。”

馬興貴爽快地說:“沒事。隻要能治病,先生你就開方子吧。”

“好,那就能省的省,該買的買,先簡後繁。去買一斤老生薑,花不了幾個錢。揀粗大壯實的,把皮刮了,烤熟了,從肛門塞入,一袋煙工夫,你那寶貝就挺身而出了。”

“這麼簡單!”馬興貴興奮得情不自已。

“別急,莫高興得太早。你是知道的,那寶貝除了尿尿,要用於房事,頂用才行。若要頂用,僅僅讓它伸出來,是遠遠不夠的,一要硬起來,二要硬的時節長。否則,老婆還要罵你沒逑相。”

“對對對,先生,你往下說。”

“這就要吃幾付治縮陽的藥,再泡幾斤壯陽的藥酒。僅靠老生薑是不行的,那是權宜之計。”

“行,行,就照先生的辦,開好方子,我馬上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