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0章 山城三易幟(10)(1 / 3)

“白軍師,幸虧你識透了那出戲,並能舍命配合。否則,若換了別人,一喊冤叫屈,那出戲當場就漏餡啦。雖被那小子攪了,但未授人以把柄,還算圓滿,不算輸。是索大頭他不敢往下賭了。”

“是是是。”白柱雖唯唯諾諾地應對著,但心裏卻說:還不認輸,若再賭下去,非叫白柱身首異處,夠黑夠狠夠毒的!

“端進來。”妥明一聲呼叫,仆人將一塊白布就地中央一鋪,另一仆人端來一木盤油香、一壺釅茶、兩隻木碗,算是行軍途中最好的晚餐。

君臣席地而坐,麵對麵吃喝起來。妥明遺憾萬端地說:“經那小子一攪和,那出戲是再唱不下去了。咱隻有攻城一條路可走了。軍師你看咋個好?”

“城是要攻的,但不是現在。陛下。”

“那要等到何時?沒想到索煥章這家夥,兩個月工夫,竟招集了這麼多人馬,把兩座城都給搶占了。”

“陛下莫急,攻城需要數倍於守城的兵馬。現今大王麾下的兵馬比索煥章多不了哪兒去。若是硬拚,一傷元氣,元氣本不足;二挫銳氣,他若乘勝追殺,咱就不可收拾了。軍心若再散了,就中了索煥章策反的下懷了。”

“已有幾十號人投過去了。若耗下去,異教徒聽到了消息,乘咱兩家相持對敵,他來個趁火打劫,不就漁人得利了嗎?”妥明搓著手憂心忡忡地道。

“陛下莫慮。據臣所知,躲得遠遠的異教徒如今尚不知熱西丁部撤走的消息,毫無察覺。即使明後天知道了,前來投機,有膽量的無非徐學功、孔才、趙興體三人。而孔才遠在天山之東,步兵沒有七八天是趕不到的;徐學功雖有輕騎,加上高四的人馬,無論如何,也上不了千。據說馬橋已聚三千之眾,老弱病殘、女人娃娃一除,三人抽一,已是天牌。三天後得知信息,任他跑死馬,也總得三天才能趕來。至於趙興體,力量不及馬橋遠矣,離烏桓更遠,即使知道,有那個心,也沒那個力量和時間。大王您就放心吧。”

“那一個禮拜之後呢?那民團不就能趕上趟了!到時節若還取不下一城,那不叫索煥章笑話死了?我妥明不又成了叫花子?連個窩都沒有。軍師,你快拿出好主意呀!”妥明仍惴惴不安焦慮無著地催促著。

白柱邊思謀邊說:

“主意是有,大王別急。其一,看好營寨,不攻城,專防偷襲。因為城中兵馬也不多。”

“那其二呢?”

“其二麼,令各路元帥分派將士,盡快去招集、收容被打散流亡各地的兵勇,一禮拜之內,盡快充實大王的兵營。”

“好!那其三呢?”妥明好似聽故事上癮的孩子緊緊追問。

“據悉,今春以來,馬明屢屢托病不出戰,隊伍傷亡甚少。熱西丁突飛猛進之日,他已保護家小和古牧地一帶鄉民向北遠走。估計現時尚不知熱西丁部撤離之消息,當然更不知大王目下的處境。大王可擬一旨,晉封他為十元帥之職,定會率眾飛至。這樣一可壯我軍威,二可收攬人心。大王看可行不可行?請定奪。”

“好,好!你現在就擬旨。白軍師,還有其四嗎?”妥明仿佛逮住了救命稻草,興奮得一掃方才之晦氣,朗聲稱道。

“其四麼,看情形酌定。那散兵遊勇若招之即來,隻要有三千之眾,或馬明一到,咱就立即攻城。”

“好,好!就這麼辦。唉,軍師呀!你這個主心骨,今日險些被我一賭。這樣吧,反正那是演戲,你就像往常一樣行使軍師的職權。咱們外甥打燈籠——照舊。眼下也沒啥好賞你的,等到本王進城複位之後,賞你兩個美女,放開樂嗬樂嗬吧,算是為你洗塵壓驚嘛。”

妥明聽了“其四”後,樂得無言形容。眾人從未見他在公開場合如此樂嗬過,宛若勝利就在眼前,唾手可得似的。

索煥章雖守住了城池,心裏卻一點兒也不輕鬆,反倒空前焦慮。他暗招胡戈前來緊急磋商,說:

“妥賊不攻不圍,也不走,這卻如何是好?”

胡戈也憂慮地說:“是啊,索帥,他不走,身在城外自由自在,可以廣招人馬,收羅散兵遊勇。而我們守在城裏,反倒困住了手腳。待他兵多將廣了,圍而攻之,咱人馬少,供給沒有來源,不成了平瑞第二?!這可如何是好?”

“本帥也正憂慮這件事。如何打敗他,乘勝攆走他,擺脫孤城困守的絕境?而且要快,越快越好。若死守,等他兵馬集結多了,那可就難了。”

“索帥,咱幹脆豁出去,俗語說,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咱各率本城人馬衝他一衝。若偷襲成功,咱就縱兵猛追,叫他立不住腳,沒有喘息的機會。也許殺他一個一敗塗地。到那時,咱將他的散兵遊勇那麼一招,不就兵強馬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