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7章 血濺達阪城(2)(1 / 2)

“哎哎哎,飯都端來了,咋兀懸懸(當即、立即)地要走呢?”雙杏連忙招呼著。

高克武邊走邊說:“不是剛吃過午飯嗎!客氣個啥?叫中兄弟吃飽休息好了,咱們再議。”

延孝先邊送客邊實話實說:“不好意思啊!中兄弟,大老遠來,確實沒啥好吃的。”

二馬蕙訪徐母

歲月無情,時光無痕,繞眼過了大年。

不提徐學功為奪達阪城積極備戰之事,且說烏魯木齊南山,那向陽山坡已冰雪消融,再現青翠欲滴的喜人景致。

這一天,馬蕙終於鼓足了勇氣,打馬進山。留守關卡的民勇大多認識她,無須阻攔搜查。馬蕙心裏不勝歡喜,徐學功的部下能給她這麼大的麵子,說明她馬蕙在徐學功和他的部眾心目中,是有一定分量的。幾經民勇指引,她順利地來到了鬆樹莊子,便徑直向西廂房走來,她聽說那是學功的屋子。

馬蕙聽說學功媳婦很賢惠,於是決定先會會徐妻,再訪徐母。

門被推開後,馬蕙見一年輕女人正低頭給孩子喂奶,炕桌旁的兩個孩子正挑盤中的粉條吃。馬蕙驚異得口中“唏”了一聲,這是學功妻子?咋會有三個孩子!不會搞錯吧?為了不讓孩子受涼,她盡快把門從裏輕輕關上。

喂奶的年輕女人已發覺來人,驚詫地轉過身子,麵對了客人,正欲起身搭話,馬蕙終於搶了先,從嘴縫擠出半句:“你是……”

那喂孩子的女人爽快而溫和地回答:

“我是徐學功的女人。你是……”

“我是他的朋友,叫馬蕙。”

“快坐快坐。學功他不在,還在馬橋子。”

“這我知道,大戰沙棗園見過麵的。我是專找你的,不可以嗎?你覺得奇怪,是吧?”

徐學功女人忙拽了孩子口中的乳頭,邊整衣襟邊下炕說:“可以可以。請坐下說話。”她一麵倒茶,一麵端詳著突然造訪的女客。

馬蕙畢竟二十有四,一副中等身材,體態發得豐腴白皙,圓圓的麵孔,白裏透青。雖說相貌遠不及蘭兒,但也夠得上中上水平。不管怎麼說,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總比對頭強。學功女人這麼想著,天空豁然一片明朗,笑笑地說:

“論年歲,不知叫你妹子還是稱你大姐?有話請講。”

“就叫我馬蕙好啦。徐夫人,你知道蘭兒的事嗎?”

“知道,咋能不知道呢?她給民團多次報信,還救過學功哩。她頭次來這兒時,大吃一驚,沒想到學功已做了我的夫君。其實那時,名為夫君,他還沒沾過我的身子哩。學功是老夫人用計調回來的。老夫人把他領進新房,將門朝外一鎖,咱倆就算成了夫妻。學功被俘,妥明認他為義子,使他大病一場。蘭兒和我悉心照料他好久,後來才有了轉機,我就懷上了大兒子。咳!可他心裏時刻裝著蘭兒,做夢說胡話,多次叫蘭兒的名字。”

馬蕙聽了頓感焦灼,一種悲苦空虛的失落和嫉妒不平的心思不知不覺地油然而生。

“那後來呢?”馬蕙失意卻又不甘心地詢問。

“後來蘭兒來過多次,和我猶如親姐妹,對學功和我生的娃娃也親得不得了。馬蕙,那你和學功?”

“咳,不怕你笑話。自打妥明造反,我和二哥私訪南山,就見識了學功不凡的武功和人品。我也送過兩回信哩。後來蘭兒抗婚,躲到馬橋子;我也逃婚,逃到馬橋子,碰巧還鬧騰了一陣子哩。咳,想起那些往事,十六七歲那時節,咋就著了魔,咋就瘋了似的。現如今上了些年紀,反倒能把握些自個兒了。這不,你都為他生養了三個娃,我才頭一回來。若是上當年,還不把你的門檻給踏斷?哎,徐夫人,這可不是我胡吹瞎編的,不信的話,學功回來了你問,看有沒那檔子事。你也別怕,我不會奪走他的。依你的賢惠和這三個娃,我就是想奪,也奪不走他。再說我馬蕙的心,還沒那麼瞎(壞)。”馬蕙說罷,自我解嘲地笑了起來。

馬蕙隨學功媳婦提心吊膽地來到堂屋。馬蕙雖說是初次造訪,但畢竟跟學功媳婦是同齡人,才聊了幾句,便放肆得無所不談,無所顧忌。可眼下要拜訪的是一位有聲望有絕對權威的老夫人,便不免一時顯得局促不安,全然失去了叱吒風雲的沙場女將的風采,乍像新買來供驅使的下賤丫頭,怯生生忸怩地當地那麼一站,一切都不那麼自然順眼,不敢正視老夫人一眼,並一時不知所雲。

“媽,她是學功相交多年的女朋友。馬姑娘是專程來拜訪您的。”

盤膝正坐於炕頭的徐老夫人驚訝地應道:

“哪有男人交女朋友的!老身沒聽過。”

說畢,她審視著眼前的馬蕙,心想哪來的老姑娘,發得跟奶孩子的媳婦一樣。憑這長相,哪有叫我功兒動心、傾心的魅力?可又想,人不可貌相。功兒並非拈花惹草的花心男兒,興許此女別有什麼過人之處招引了我兒,也未可知,不可淺薄地小瞧了她。何況功兒常年在外,他的人際關係家裏人怎會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