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9章 智殲沙俄軍(1)(1 / 3)

一路逢楊兄弟

卻說徐學功本欲奪了達阪城後,他要關起門來打狗。結果,阿古柏匪軍因無援軍做堅強後盾,盡皆龜縮在城裏,堅守不戰。徐學功和延孝先心裏明白,僅憑千餘人奪城攻堅,兵力顯然不足。即使奪了最小最弱的皇城,要守要戰,也難顧全,這不是沒有前車之鑒的。平心靜氣地一想,要徹底解決烏桓三城內外之爭鬥,絕非短期內能了結的事。怎麼辦?

徐學功因夢魘的提醒,愈發惦念綏來以西、烏蘇一帶防禦沙俄入侵之戰事。他同孝先一合計,鑒於韓生傑、沙裏以達阪城為依托,既能守住南來北往的咽喉要塞,又能保家衛民,便決計放棄一蹴而就的原計劃,不盤桓於烏魯木齊的消耗戰。他給韓生傑和沙裏叮囑一番,便直接奔赴防禦沙俄入侵的西線。

不一日,到了呼圖壁河的源頭地段,徐學功和延孝先作揖分手。

徐學功徑自西去,欲經瑪納斯河出山的隘口,從那裏下山,向西進發,直抵庫爾喀喇烏蘇。

延孝先則下石梯子,經三道達阪,來到鹹水河子,便可跳出土山包,跨入浩瀚平坦的阿魏灘。

鹹水河子拐彎的山岔裏,冉冉升起的炊煙吸引了孝先父子,心裏頓起疑雲,這不毛之地,怎會有人居住於此?將馬頭一側轉,便來到生火起煙處。確有十幾口人,不是小孩就是老人,戰戰兢兢的,看樣子全是逃難之人。

已是驚弓之鳥的人群,見有持刀帶矛的馬隊過來,立刻慌了神。但畢竟數老人有見識,看出馬隊不是阿古柏的人,便當下放鬆快活起來,上前問這問那。

此時,有一略微駝背的半老漢子背著一皮囊清水歸來。延孝先眼尖,那雙眸子幾閃,便斷定背水人是他的楊兄弟。

那背水人也曾瞥了延孝先幾眼,卻不理不睬,有意回避似的轉過身去。

延孝先好生納悶,望著楊兄弟自言自語:

“咳,這楊兄弟,延某哪兒得罪了你?延某又不要你酬謝當年的救命之情。幾十年不見,見了還故意裝作不認識。咋這等生分!”

孝先對無情無義之人的表現不由生出悶氣,心想你不認我,我倒想見識見識你。於是不大高興地勉強呼叫:

“喂,楊全喜,咋的!不認識大胡子延孝先了麼?”

那漢子彎腰放水囊時,又瞥了孝先幾眼,隻是不吭氣。

孝先身旁的子達猛地想起父母提及過的往事,說:“爹,是不是我媽說的那個從一棵樹上跳下來蹾了屁股、懷裏揣得鼓鼓囊囊的那位楊叔叔?”

“正是。”

子達一聽“正是”,頓時陡增興致,說:

“爹,把諸葛義昭老人的回憶和諸葛一英的話一湊,不就明明白白?那樹頂陶罐裏的幾十兩散碎銀子,還有金銀珠寶首飾,不就是讓他發了橫財麼?”

“你媽猜得沒錯。要不,他咋不敢認我呢?咱走吧。”

“爹,恐怕不單是不敢認,興許人家壓根兒不想認,怕你吃了他喝了他,又幫不上他的忙,不認倒省事哩。”子達想當然解釋了一通。

眾兒郎聽了憤憤不平,連延子元都氣呼呼地責備起來:“咋是這號子人!見利忘義,不知禮儀廉恥!”

“哼,當年過烏鞘嶺時節,叫強盜追得喊爹叫娘,險些連性命都丟了,還是咱爹給他奪回的包袱。如今用不著人救命了,用不著奪回包袱了,義兄弟不認了也罷,怎能好了瘡疤忘了痛,連救命恩人都不認了?白眼狼麼。這都是咱爹媽親眼見的,親口對咱兄弟們說的。總而言之,不叫咱兄弟做這號子人。”延子旺白了那背水人幾眼,頭頭是道地指責了一番。

延子發緊接上說:

“誰說不是呢?咱爹媽啥時節說過一句假話!今日個咱弟兄親眼見的,算是長了一回做人的見識。這號子人,不值一交,哪配做人嘛!走吧,爹,咱也不認他。”

延孝先對如此薄情寡義之人不甚理解,尚呆想呆望著。子達經諸位兄長如此一番評論,愈發生出氣來,雙腳把坐騎一磕,突突突來到背水人麵前,說:

“楊叔叔,你不要以為在一棵樹上發了不義之財,就把所有人都給瞞過去了。如今財主兒的後人找到了,你想賴賬沒門。當年你落難,我爹救了你;如今你又落難,我爹還想救你,你卻裝作不認識。真是的!”

那背水的半老漢子聽到“還想救你”的話,眼神當即閃出求救的希冀,這才跑過來,一把牽住延孝先的馬韁,似哭似訴地說:“大漢哥,兄弟落難到今天這步田地,沒臉見你呀!你咋剃了辮子呢?兄弟不敢認呀。前兩天,阿古柏的一幫馬隊闖過來,搶紮啦!我的大兒子和媳婦都被搶走啦!寧州戶搶走了不少青年男女。牲口也叫搶光啦!現今就剩下孤兒、老漢、老太婆。躲到這兒,一沒水喝,二沒糧吃。大漢哥,說真的,一棵樹上沒啥財好發的。要是有,早叫別人發了。當年兄弟隻掏了兩窩鳥娃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