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2章 會戰柳樹河(1)(1 / 2)

卻說吉木薩爾柳樹河S拐彎處,毛柳無數,其柔軟的枝條在微風中悠閑地搖曳。起伏不平的河灣,草地如茵似煙。

原本流量不大的河水,在平緩拐彎處,即使到了河水盛漲季節,也洶湧不起來,一味地慢慢悠悠流淌著。

諸葛一英在草地上時而立於馬背,時而飛身掠地,以各種姿勢演練她的馬技和彈弓絕技。

由遠而近的馬蹄聲驚動了諸葛一英,她瞄了一下從小路馳來的單騎,竟無心理會,仍專心致誌地演練各種臥姿下的彈弓實戰技巧,專打靶麵的雙眼和鼻孔。當她側臥的彈矢擊中樹標的眼珠時,那單騎已飛至她的麵前,哇,原來是孔秀!

姐妹倆先是緊握雙手,後是熱烈擁抱。

孔秀興奮地逗笑說:

“好久沒見你,我以為你嫁漢子走了,沒想到竟有如此好興致,練起彈弓了。”

“你才嫁漢子了哩。唉,說是說,笑是笑,得加緊練練。沙棗園大戰還沒來得及用它哩,就馬失前蹄了。”諸葛一英抱憾不已地回道。

孔秀勸慰說:

“咳,那鬼地方,堿太大,初冬天氣,地下凍不住,地上雨夾雪,馬不換上新掌,不打滑才怪哩。人生一世,誰還沒個閃失?別老往心裏去。”

“嘿!你可莫怨它是鬼地方。那一滑,我倒因禍得福啦!”

“得了啥福?莫非名花遇到好主兒啦?”

“咱也不是名花,哪來的好主?我遇到親人啦!”

“啊!哪來的親人?咋沒聽你說過。”

“那馬橋城給我療傷的人,你猜是誰?”

“是誰?”

“是我的祖太爺留在陝西老家大方家的後人。他隨延黃氏來西域,說是教書,其實是專訪親人的!論輩分,他是我大哥。還有令人高興的事兒哩!妥明起事那年,那位大哥去呼圖壁南山采藥,無意中給一位摔傷的采藥老人療傷,老人把他請到家裏,用山珍野味款待他。一拉家常,才知那老人是我爺爺兄長的後代。大哥高興得哭了,延老英雄和兒郎們幫他找遍了準噶爾,幾年天氣,他都絕望了。他了卻了五代人尋根覓親的心願啊!要我,會大哭一場的。”諸葛一英說著流下了熱淚。

“你真走運,衷心祝賀你。別再哭出個女婿來。”

諸葛一英被逗笑了,抹了把淚說:

“女婿就是你。唉,你猜怎麼著吧,我從馬橋回來那麼一學說,把我爹也興得直流淚,幾夜睡不著覺,嘴上一直掛著:‘等仗不打了,世道太平了,要去會會那位哥哥。’遺憾的是那位諸葛香姑奶奶至今沒下落。”

“咳,那你就難找了。你想吧,她嫁了人,生了子女,又都不姓諸葛,不說隔了好幾代,就隔上一兩代,也不為人所知了,到哪兒去找?你兩家,不,三家子能聯絡上,就已摸到天牌啦!你還貪心不足。‘知足者常樂’,你忘了?”

“哎呀,看來女兒家嫁了人,也得留一個兒子跟娘家姓。”

“哎,羞不羞?你不是討厭談婚論嫁嗎?你若生一個兒沒份,若是花花生,你要生多少呀?你想步延黃氏雙杏之後塵呀?沒羞的。”

“你才沒羞哩,名花呀、好主呀,生兒呀、育女呀的。”

“哎,不扯這些了。聽我才哥說,阿古柏匪軍就要攻打柳樹河了,你還不知道?”

“啊!沒聽我哥他們說呀。”

“想必我才哥也快到了,要商量咋個聯手抗擊阿古柏的事哩。唉,你看,說曹操,曹操就到,他都拴馬進莊了。走,咱去聽聽。”

孔秀和諸葛一英緊步孔才後塵,並肩進了諸葛義彰的堂屋,恰好老人的長子諸葛乾、次子諸葛坤都在膝下,正談論田畝之事。

孔才朝老人拱手一禮後,便開門見山地說:

“二位兄弟,阿古柏要來你柳樹河鏟平民團,有何打算?”

諸葛老人和兩個兒子被猛猛一驚,一時語噎。俄頃,諸葛乾才緩過神來問:

“孔兄,消息當真?”

“你以為有假?誰專來哄你!聽說匪軍好幾千人哩。”

“咋這大來頭?!”諸葛義彰老人惶恐不已地詢問。

孔才在義彰老人身旁一坐,說:

“聽說阿古柏改變了戰略,要集中優勢兵力解決東線戰事。待把東線民團鏟除了,就可兵臨巴裏坤,一鍋端了鎮西府。果真那樣,朝廷在庭州僅存的一點兵力就算給徹底解決了。到那時節,天山之北,就全屬於阿古柏的啦!”

“那咋辦?柳樹河才有幾個民勇,滿打滿算,男女青壯年才幾百人。才哥,你得幫我們呀!”諸葛坤神色不安地瞅著孔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