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7章 決戰古牧地(1)(1 / 3)

一大軍出邊關

在左宗棠掛帥西征的巨大鼓舞下,天山北坡民團空前活躍在抗擊阿古柏的各個戰場上。但半年過去後,卻仍不見大軍出塞,不免引起人們普遍的焦慮和質疑:

是朝廷改變了加強“塞防”的主意?

是景廉為了嘩眾取寵撒了彌天大謊?

還是左公身遭不測或事出有因?

那麼左公宗棠究竟怎樣,他現時在做什麼呢?

酷暑望雲霓,久旱盼甘霖。廣大難民翹首以待的焦慮心情左公非常理解。自光緒元年(1875年)五月受命以來,為了把聖命和那好消息變成現實,他正日夜謀劃方略,四處集結兵馬,八方籌措糧草,不敢有絲毫懈怠,不敢有分秒耽擱。

此刻,光緒二年(1876年)四月七日,蘭州大營帥帳裏,左宗棠正反複審視掛在屏風上放大了的西域地圖,那精明而深邃、犀利而縝密的目光在圖麵仔細搜索。之後,他興奮而謹慎地把幾麵小紅旗插在天山北部的地圖上,分別是烏魯木齊南山徐學功、呼圖壁馬橋高克武、綏來沙山子趙興體、吉木薩爾孔才、木壘張明、昌吉新渠趙文斌、新城沈廷輝。巴裏坤鎮西府為中號黃旗。烏魯木齊三城合為大號黑旗,古牧地輯懷城為中號黑旗,綏來縣城為中號黑旗,達阪城為小號黑旗。藍色虛線為沙俄占領區,黑色虛線為阿古柏(英屬)

占領區。

左公宗棠經過深思熟慮後,總算幃幄運籌已定,欣慰地麵對地圖默默無語僅頷首,含蓄地遙望西北,眉宇間自綻出幾絲笑紋。

總理行營事務大臣(前線總指揮)劉錦棠來到大帳門口,中軍迎上前施禮說:

“劉總管來得好快喲!”

“左公啥脾性,劉某能不知道?不快行嗎?西征大事乃我朝當務之急嘛。哎,左公歇了嗎?”

“專候劉大人哩,請。”

此時,左公正麵對地圖撚髯自語:

“糊塗!說甚海防重於塞防,我退寸而寇進尺。果若棄塞防而不顧,西域盡失,陝甘則淪為邊陲,唇亡齒寒,我中華我大清休矣!糊塗!”

中軍接上對劉錦棠說:

“大帥受命以來,殫精竭慮,宵衣旰食,夙夜興歎,恨不能一日內出陽關,巴不得一夜間長驅直入哩。欽差大人,劉總管劉大將軍進見。”

左公宗棠聞訊轉身,謙恭誠摯地說:

“錦棠請,請坐。”

“欽差大臣請。”

二人茶未沾唇,椅未捂熱,也不寒暄客套,左公便首先起身,指著地圖說:

“劉將軍,爭得西征確屬不易。此乃從陸地上驅逐外寇、鞏固江山社稷之大舉措,定邊邦、固國基意義莫不深矣。西征乃兩次鴉片戰爭以來,我朝主動征剿外侮之首例。戰端既開,決無退縮求和之理。朝廷授重任於你我,需慎重、珍重,非有萬全之策,不可進軍。不知劉大人可有謀略予我?”

劉錦棠恭敬地再次施禮回道:

“左公言重了,末將有幸被欽差大人看重,難得有機會再次行走於麾下,擔負總理行營之職,實屬萬幸。作為武將,在國家急需時,就該奮不顧身。前線效命之事,末將盡忠盡職,責無旁貸。即使肝腦塗地,也在所不辭。至於運籌幃幄之大計,非末將之所長。謹遵大帥之策,按圖索驥,決勝千裏之外,乃末將效命之本分也。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末將惟大帥西征計策是聽,請道其詳。”

“劉將軍,磋商軍國大事,莫過謙為好。依你看,英帝國扶植的阿古柏獨立王國和沙俄霸占下的伊犁,孰重孰輕?圖南或謀北,孰先孰後?”

“阿古柏雖有英帝國扶植,占據了我天山之南偌大國土,又進犯天山之北廣大地域,但畢竟英帝國距天山有數萬裏之遙,實為鞭長莫及,心有餘而力不足,因此浩罕阿古柏之流,不足為慮。而沙俄雖未盡占我天山之北,僅霸占我伊犁東西兩路,但其是近鄰,水陸相連,進退方便,虎視眈眈,野心膨脹無比。欺強淩弱,由來已久。現又覬覦我重鎮綏來,圖謀烏魯木齊,欲據天山之北為其有,時不我待。沙俄威脅之大、之深、之遠、之險人莫不知。英俄既是爭奪我朝西域之對手,又是狼狽為奸勾結瓜分之同夥,需偵探、需權衡、需斟酌。至於具體到孰重孰輕、孰先孰後,末將尚考慮不周,一時難以確定。請左公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