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1章 會攻綏來城(1)(1 / 3)

卻說左公元帥運籌下的西征大軍,在劉錦棠和金順二位前線主將的統帥下,借古牧地決戰之軍威,乘勝取了北疆首府烏魯木齊,不敢有絲毫懈怠,因為身處水深火熱的廣大難民尚翹首期待著哩。

劉、金二位商定,由劉錦棠坐鎮烏魯木齊,伺機攻取達阪城,以圖南征。金順則趾高氣揚率部向西挺進,欲收西線廣大失地。

劉長發部途經昌吉,擊潰阿古柏匪軍楊大成部,呼圖壁守敵便望風或逃或降,西征大軍勢如秋風掃落葉,未費吹灰之力,連收西線二城。

金順滿懷馬到成功的熱望,直奔西線重鎮綏來城。

一夜追餘小虎

綏來城原為綏來堡,地處瑪納斯河東岸與塔西河之間,初建於乾隆二十八年(1763年)。乾隆四十二年(1776年)築康吉(北城)和綏寧(南城)兩城。兩城間距僅七十餘丈。

別看綏來是座小縣城,但在阿古柏心目中,它的戰略地位非常重要,在天山之北,它是僅次於烏魯木齊的重鎮。擁有了它,一可西圖伊犁、塔城、阿勒泰;二可據守瑪納斯河,扼製沙俄東來;三可有大量的糧草供應,誰願棄糧倉要地於不顧呢?

為此,阿古柏早有重兵駐守。守軍由三部分組成:其一為阿古柏嫡係,其二乃馬仁得之流,其三是妥明遺留的原班人馬,多屬本地人。三派矛盾重重,摩擦時有發生,以至內訌不斷。三方合計總兵力一萬五千有餘,是一般縣城駐軍的幾十倍。

早在古牧地決戰前,伊犁將軍榮全和烏魯木齊都統景廉已著手攻取綏來,謀劃著若先取了綏來,便可和出關西來的朝廷西征大軍造成東西夾擊之態勢,一來借東風有所作為,好給朝廷有個交代,二來給西征軍以有力的策應。

榮全命所屬吉林索倫兵、錫伯眷民勇三百駐紮在綏來城北。景廉令收編的孔才部與黑龍江馬隊協領克西克圖紮營於綏來城西北四佛廟。隨著馮桂增、額爾慶額、徐學功諸部陸續到位,會攻綏來城的戰役帷幕於光緒二年(1876年)正月就已拉開。

綏來城守敵耳聞西征大軍不日即到,深感形勢不妙。僅眼下配合西征的清軍和民團已咄咄逼近,待平西大軍開來,那日月將如何過得?為了做固守的應急準備,他們時常出奇兵到城外搶糧。

鑒於此種形勢,涼州副都統額爾慶額以為進攻不能再拖,不顧天寒地凍,與總兵馮桂增、遊擊徐學功議定,於正月二十九日襲取綏來北城。不知何因何故,竟未明確約定襲取的具體時辰。

額爾慶額和馮桂增均以訓練有素的正規官軍自居,並不正看大有名氣的民團首領出身的徐學功。他二位二品頂戴花翎下的將軍,一不了解綏來城內守敵的實力,二不清楚守敵的城防工事,僅憑朝廷西征之鼓舞,以西征大軍為強大後盾,見守敵縮在城裏不敢出戰,便以為形勢空前大好,有恃無恐。加之求功心切,心想此時不取更待何時?待西征大軍一到,你我尚有何功何勞?

正月二十八日這天,並非三方約定的攻城日子,額爾慶額和馮桂增便提前出兵,居然誰都不願告知徐學功一聲。所幸他二人不謀而合,配合還算默契。既已三方約定,為何兩方違約而動?原來三方約定後,額爾慶額後悔了,故而不提出具體時辰,又怕同一天行動,甩不掉徐學功,便草率改動了攻城日子。奇怪嗎?不,涼州副都統額爾慶額對久負盛名威震西域的徐學功存有偏見,以為徐學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區區民團收編而已,豈可與自己的正規官軍匹比!而馮桂增以為若叫徐學功立了大功,他二人朝廷委命的堂堂二品將軍有何麵目和威名!缺他徐學功一方,綏來北城照取不誤。他二人有如此雷同的想法,那甩開徐學功的違約做法就用不著奇怪啦。

額爾慶額與馮桂增趁夜色趕到康吉城,四更梆聲一響,便同時動手。

馮桂增改騎兵為步兵,從西北偷襲入城,首先奪了北城門,兵勇蜂擁而入。

此刻,阿古柏守匪始從夢中驚醒,倉促迎戰。

馮桂增慶幸偷襲成功,率部展開巷戰。

額爾慶額見馮桂增得手,哪敢怠慢!生怕軍功無份,立即率部進城參戰。一路殺去,斬守目翟老四和尕一,殺賊數百。北門守敵一時難以反撲,隻得退守東門。

雙方廝殺至二十九日淩晨,南城敵匪大批增援,用大炮轟擊清軍。入城清軍在炮火下潰退。馮桂增率部突出重圍,不見額爾慶額,便再度殺入城中。當他再次向外衝殺時,負重傷被擒,不屈而死。巷戰中,雙方各傷亡二百餘人。

當徐學功聞訊趕到時,攻城清軍敗局已定,於事無補。而且守敵士氣正旺,不適合蠻幹強攻。額爾慶額為了推卸責任,竟將此戰失利歸咎於徐學功助戰不力。伊犁將軍榮全責成景廉查辦,竟摘去徐學功頂戴花翎,將其隸屬孔才麾下,戴罪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