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烔完愣住，他怎麼都沒有想到竟然是這個問題。
看到李玟雨一副不清楚狀況的懵懂樣子，金烔完想，由李玟雨來問他這個問題，真是再諷刺不過了。
自以為是，充滿了疼痛的第一次；愚蠢的被當成別的女人的第一次；和他第一次上床做愛的人已經忘的幹幹淨淨的第一次。
然後那個人此時此刻問他：
——你第一次和人上床做愛，是跟誰？
每字每句都是無知的殘忍，也是在提醒他在感情上最慘重的失敗。
不能說。
如果說當初在一起的時候他都沒有說，那麼此時此刻，他更不可能會自揭傷疤自取其辱。
樸忠載端著酒湊了過來：“是誰是誰？是我認識的嗎？”
金烔完直接拿過他的酒杯一飲而盡，然後笑著吐舌頭對樸忠載說：“我不想說，我認罰。”
“啊！不帶你這樣的！”樸忠載撲在他身上，卡住他的脖子，“一到你就開始就不遵守遊戲，不像話！”
“真心話不說，那麼換成大冒險怎麼樣？”李善鎬提出一個折中的手段。
“換他妹！這貨必須狠狠地罰！”申彗星怒指，“把他給我關洗手間裏去！關禁閉！”
然後，就關禁閉了。
金烔完坐在洗手間走廊的沙發上，思緒紛亂。
剛剛樸忠載他們起哄的時候，文晸赫獨自坐在一旁，一言不發，似乎對李玟雨的問題也好，他的回答也罷，都無動於衷。
他拿不準文晸赫的反應到底是為了顧全他的自尊，還是已經對他無所謂不在乎了。
至於李玟雨……金烔完搖了搖頭，不想再想下去。
“就那麼討厭我麼？”被金烔完千方百計避免去想的聲音從過道傳了過來，李玟雨坐在金烔完的旁邊，“我問的問題連回答都不想回答，寧可被罰？”
“你怎麼也過來了？”金烔完驚訝地看著他。
“他們抽到問題問我‘到現在一共相親了多少次？’我說從來沒有過，然後他們說我撒謊，就把我也趕過來反省了。”李玟雨苦笑著說。
在金烔完的印象中，李玟雨從不說謊。倒不是因為他本性誠實。而是那個驕傲的貓一樣的男人，從來不屑於說謊。
所以在李玟雨的苦笑裏，他突然有些恍惚。如果沒記錯，至少他和李允智相親過。怎麼可能一次都沒有過？
“說實話，相親我一次都沒去過，”仿佛為了確定和強調，李玟雨眼神灼灼地看向金烔完，“一次都沒有！”
金烔完本能的反駁差一點脫口而出，如果他一次都沒有相親過，那麼那個姓李名允智的人又是誰？
金烔完克製地抱著手臂坐在一旁，低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李玟雨雙手撐在身體兩側，填滿金烔完刻意製造出來的距離和空間，抬頭看向門口：“但是我可想去了。高中的時候，聯誼那種。”
金烔完想了想，笑著說：“我倒是去過。學生時期的那種聯誼。”
所謂的團體聯誼，一方麵是因為當時被朋友硬拉著去，盛情難卻，另一方麵也是因為當時他快被自己對李玟雨的感情逼瘋了，他是真的想試著回到正常人的生活，想要交女朋友，不想每次見到李玟雨就被欣喜和痛苦交織地折磨。
“我當時還配對成功了呢。”金烔完輕聲說。
李玟雨立刻問：“交往了多久？”
“她嫁人了。”
李玟雨稍微鬆了一口氣，但仍不放心地確認：“真的？”
金烔完低下頭，回憶起來仍有些惆悵：“嗯。”
那些年，嚐試努力過很多次，可是還是不可以。隻喜歡李玟雨，沒有辦法喜歡上別人。
十分遙遠的那個時節。回憶起來也隻剩歎息。
金烔完猛地起身，準備出去。
李玟雨伸手握住他的手，緩慢而堅定地拉他坐下：“現在我知道烔完所有的事情了，可是烔完還不知道我的吧？”
“什麼？”金烔完皺眉看他。
“不知道我從來沒有amy相親過，不知道我們之間很多誤會隻是陰差陽錯，”李玟雨說，“烔完，你不知道我心裏隻有你一個，你不知道的太多……”
金烔完試著整理一下李玟雨的話，卻隻是變得愈加的混亂：“怎麼可能，英美姐說她是你的相親對象，英美姐沒有理由撒謊……”
“amy是和我相親的對象，可是那場相親我根本就沒去。”李玟雨說，“你真傻，你怎麼會認為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還會去喜歡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