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夜深了,您這一天都沒休息過,先進屋休息吧,明天天一亮,天下就太平了”方晴從屋內走上來,即使外麵戰火紛飛,他的丈夫首當其鋒鋒的在戰爭的第一前線浴血奮戰,她依然從容不迫柔柔的說著,她的職責不僅是為人妻,還是為人媳婦,為人母。
“衛氏算得了什麼,本宮什麼世麵沒見過,不過是一群喪家之犬”對方晴的話置若罔聞,館陶冷哼了出來,“晴兒,我要親眼看著衛氏萬劫不複灰飛煙滅”多年來的忍怒負重就是為了這一刻,她怎能睡得著。
“娘,那晴兒陪著您”晴兒含笑著說。
這時,屋內的染月含笑看著這對溫情滿滿的婆媳,拿起案上的托盤,端著走了出去。
“公主,候夫人,長夜漫漫喝杯蜜茶”
“真是讓染月費心了,這些理應是晴兒做的”方晴赧然一笑,接過茶盞,先遞給婆婆一杯。
一杯蜜茶入口,果然順滑提神,“染月夫人,可有宮裏最新消息”自衛氏發起政變那一刻,堂邑侯府的女眷就被迅速轉移到這裏,這裏被一股神秘力量保護著,任衛氏挖地三尺也不見館陶公主一眾人的蹤跡,堂邑侯府竟憑空消失在長安城。
然欲瑤瑤頭,淺淺的說“宮裏有天子比長安城還安全”何況他的丈夫和妹夫都隱身在建章宮,斷不會讓她受到一絲絲的傷害。
館陶笑著誠意的說“染月夫人,這次館陶真不知要怎麼感謝你們,小女三番五次得你們相助”
“公主嚴重了,我們隻是略盡綿力,天子才是運籌帷幄扭轉乾坤之人”
椒房殿內衛子夫隻覺得自己的心像破了個洞,越來越大,身體也越來越冷,為什麼這麼久都沒傳來好消息,紫玉呢?怎麼還不回來,衛子夫雙掌止不住握緊又鬆開,整個越來越煩躁坐立不安,心裏的恐懼感越來越溶。
“娘娘….”紫玉一路上連滾帶爬的,臉上除了驚恐,就是已分不出是淚還是汗水。
“怎麼樣了,紫玉呢”似看到了主心骨,衛子夫一把拽住她的衣領,顫著聲惶恐的問。
“娘娘…”紫玉悲愴的看著自家主子,怎麼也說不出接下來的話。
“說,到底怎麼樣了”衛子夫怒吼了出來,卻在紫玉的表情下知道了心中的恐懼將成為事實。
“娘娘,陳大人快抵擋不住了”
“什麼….”衛子夫隻覺得喉中一股甜腥湧上,慢慢沿著唇角溢出,繁華落盡,也不過是一片寂靜暗黑,而她親手引爆了那毀天滅地寸草不生的炸彈。
“娘娘….”失去重心的衛子夫直直的朝紫玉砸去,好半響,紫玉才把衛子夫扶往軟榻上。
“娘娘,我們快帶著據皇子從密道離開,大將軍已經事先安全好撤退的事宜”紫玉半跪在地上拭掉衛子夫嘴角的血跡,抬起頭抖著聲說道。
“我哪都不去,我衛子夫是不會輸的”原本死氣沉沉的衛子夫,一聽到紫玉的話,好像受到了刺激,怒叫了出來。
“娘娘,公孫少爺,陳少爺已經被生擒了,我們必須帶著據皇子離開,隻要我們有據皇子我們還有機會,據皇子才是名正言順的儲君”
“對….”原本死灰般的眸子,聽到紫玉的話好像瞬間被擊醒了,“去馬上把據兒帶來,我們離開這裏”
“母後,外麵怎麼吵,嬤嬤都不讓我離開寢室”睡眼惺忪的劉據被紫玉從床上抱起。
一看到兒子,衛子夫所有的希望好像又回來了,她把兒子緊緊的摟在懷裏,直到劉據被抱得喘不過氣,她才鬆開兒子,“據兒,母後現在要帶你離開未央宮”
“好呀,我終於可以去外麵玩了”劉據開心極了。
“好,那我們走吧”衛子夫牽著劉據走到密道入口,伸手想去打開密道的門,卻怎麼也推不開,她頓時大駭,怎麼可能,之前明明輕易的就可以打開的。
“紫玉,紫玉…”紫玉驚慌失措的大叫,“馬上把密道打開”
結果還是一樣原本暢通無阻的密道,此刻就像被堵上了大石,任她們主仆怎麼試,密道的門依然紋絲未動。
“嗬嗬…嗬嗬”衛子夫笑了出來,似毛骨悚然,又似在哭,卻流不出眼淚,這個結果是天子精心預謀的,椒房殿的密道每天都在他監視下運行,他怎麼會輕易被製服呢?他是劉徹殺伐果決的大漢天子,他等著她們一步步跳進他設下的陷阱,然後不費吹飛之力把她們一個個屠殺,不僅把衛氏趕盡殺絕,還要衛氏落下一個犯上作亂通敵叛國遺臭萬年的惡名。
“滴答,滴答”一滴倆滴鮮血順著她的唇角墜落在她素白的據服上,然後“哇”的一聲嘔出一口血將她整件衣服都染紅了,她艱難的抬起頭滿眼通紅,似乎那是衛氏的血,即將染紅整個長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