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像中有物(1 / 2)

回家的路曲曲折折,大部分都是山路,很難走。尤其是大雪過後,路上埋藏了不少陷阱,更是讓人走的擔憂,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滑倒、絆倒,這樣的後果會很嚴重的,農家的人很難承受。因此在這個時段,路上很少能見到人影或者動物的身影,真的應了那句“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蕭天宇跟在爺爺的後麵,看著爺爺故作堅強的身體,突然發現,爺爺的腰又彎了些,頭發又少了些。作為農家人,爺爺的一生都在跟泥土奮鬥,養活了兒子,養大的孫子。如今,已是古稀之年爺爺還是放不下那土地,每天依然早起晚歸的照理地中的莊稼。農家人實在是窮怕了,土地就是希望,因此,到老都放不下。蕭天宇是想勸爺爺把家裏的地轉讓給別人的,頤養天年的。可是,爺爺怕拖累自己,一直不肯轉讓,蕭天宇也隻好作罷,等過完年後再勸勸爺爺。一路無話,一路無險,一個多小時的路程,並沒有發生什麼意外,爺孫倆終於到了自己的家—後屯村蕭天宇從村口走到自己家,一路上看到村裏漸漸多起來的人,心裏一陣感慨。後屯村屬於小村,全村也就百十戶人家,因為窮,這裏的青壯勞力都外出打工了,一年也就回來一次,有些甚至都安家到了城市。這也使得現在農村人越來越少,大部分都是空巢老人和留守兒童。蕭天宇看到那老人和孩子的笑臉,隻感覺一陣心痛,小時候的自己也是這樣,自己的爺爺也是這樣。蕭天宇心裏暗想,等過完年一定要讓爺爺把地轉了,跟著自己去城市。自己已經長大了,爺爺一輩子不容易,該好好享福了。正在思索的蕭天宇聽到爺爺在叫自己,一看,原來已經到家了,爺爺把大門打開,進去後就開始向蕭天宇說起家裏的新變化。什麼雞又多了,豬已經賣了,房子也翻新了一下···蕭天宇仔細的聽著,也細細觀察著家裏的新變化。習慣了城市的厚重,再回到家,蕭天宇頓時感覺輕鬆了起來。農村的簡簡單單讓人頓感無了壓力,一種從心靈上的釋放,讓每個人都如此陶醉。隻是,農村太簡單了,年輕人的浮華很難適應,也許,幾十年後再無農村這個詞。爺爺去做飯了,蕭天宇想去幫忙,爺爺卻不肯。農家的孩子,從小就開始當家,做飯、洗衣、幹農活,家裏的一切都與自己息息相關,儼然是個小大人。蕭天宇進了自己的房間,裏麵的擺設依如從前。書桌,書架都是爺爺找村裏的木匠做的,雖然簡陋了點,但蕭天宇已經很滿足了。輕輕的坐在椅子上,蕭天宇並沒有感覺到這屋子裏有灰塵存在。可想爺爺經常打掃這間屋子,等待著自己的歸來。看著那牆上的獎狀,蕭天宇突然想抽自己,後悔自己當時犯渾,不好好學習,讓爺爺這麼勞苦。看著看著,蕭天宇迷糊了起來。聽到爺爺叫自己,蕭天宇才知道自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一天的舟車勞頓,讓蕭天宇很累。蕭天宇揉了揉眼睛,向門外走去,看到爺爺做好的飯菜,蕭天宇肚子一陣歡喜,趕緊坐下跟爺爺吃了起來。爺爺做的飯很豐盛,有自己喜歡吃的鹵肉,還有熱乎的烙餅。今天是大年二十三,家家戶戶都在烙大餅,放鞭炮,整個村莊的生氣漸多了起來。吃完飯後,天已經黑了,爺爺弄了一個火盆,爺孫倆圍著火盆說起了話。蕭老頭想讓孫子留在農村,別再到外麵受委屈,農村雖然清貧,但至少不用風餐露宿,不用點頭哈腰。種幾畝地,娶個媳婦,生活簡簡單單,多好啊!他實在想不通,自己的孫子為什麼非要去城市發展。蕭天宇知道爺爺的心思,可是,哪個青年沒有理想?哪個青年不想激情一把,奮鬥一次,給自己創造一個好的生活呢?蕭天宇現在還有大把的時間去奮鬥,誰甘願平凡?等歲月把人磨的一點誌氣都沒有時,依然貧窮。蕭天宇勸不通爺爺,蕭老頭也沒勸通孫子。爺孫倆之間的代溝實在是太大了。第二天,蕭天宇早早的起了床,小年過去,家家戶戶都要打掃庭院,寓意除舊迎新。爺爺在掃院子,蕭天宇便去了堂屋,準備把那裏打掃一下。看到堂屋正牆上放的玉皇大帝陶像,蕭天宇先去上了三炷香,希望玉皇大帝保佑自己和爺爺在新的一年裏平平安安,健健康康。蕭天宇並沒有求玉皇大帝在新的一年自己可以有錢有房有車,因為爺爺告訴過蕭天宇,在神靈麵前不要太貪心,身體好什麼都會好的。拜完神像,蕭天宇便開始打掃起衛生了。突然,蕭天宇聽到了一陣讓人討厭的聲音,尋聲而看,竟然是一隻可惡的老鼠正在偷吃桌子上的東西。蕭天宇看到,頓時怒了,大過年的,看見老鼠已經不吉利了,何況是如此囂張的老鼠。蕭天宇掃把一揮,老鼠迅速的躲開,竟然還不逃,在桌子上依然淡定的吃著東西。這讓蕭天宇如何能受得了,拿著掃把便追著老鼠打。這隻老鼠不是成精了,就是發瘋了,在蕭天宇的追打中,躲躲停停,時不時的還把屁股對著蕭天宇。蕭天宇實在是氣爆了,看到老鼠在正牆上又把屁股對著自己,蕭天宇什麼都沒想,直接把掃把甩了出去。隻聽“咣當”一聲,沒打到老鼠,卻把神像給弄碎了。老鼠看到神像碎了,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於是,趕緊溜回了自己的洞裏。蕭天宇一看把神像弄碎了,頓時是又氣又後悔。蕭天宇記得爺爺說過,這神像在他小的時候就存在了,想一想,應該是有年頭的東西了,現在把它給弄碎了,蕭天宇又是心疼,又是恨著那該死的老鼠。蕭老頭聽到堂屋咣當一聲,以為孫子打掃衛生跌倒了,趕緊跑進去,看到地上的碎的神像,再看看孫子躲避自己的眼神,頓時明白了。蕭天宇看到爺爺跑了進來,實在是不敢直視爺爺的眼睛,像個小孩子一樣,等待爺爺的批評。蕭老頭看了看,也沒怪自己孫子,雖然這東西有點年頭,但還是抵不過自己對孫子的疼愛。隻是心裏默念著,希望玉皇大帝不要生氣,便又出去掃地了。蕭天宇看爺爺沒怪自己,隻是讓自己把碎片清理一下,心裏十分自責。長這麼大啦,還這麼不穩重爭氣,蕭天宇默默的告訴自己,新的一年已經要努力掙錢,讓爺爺過上好日子。蕭天宇拿著鐵鏟,準備把碎片清理出去,突然發現,碎片中夾雜著一個通白的東西。蕭天宇急忙撿了起來,仔細一看,是一個細長白亮的東西,說的不好聽,像人的指骨。蕭天宇想到電視上說的,古人喜歡把珍貴的東西給藏在別的物件裏麵。蕭天宇突然感覺這是個寶中寶,一定很珍貴。於是,蕭天宇趕緊放下鐵鏟,拿著寶貝跑出去找爺爺。蕭老頭看著孫子遞過來的寶貝,左看右看,也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也想不通怎麼會在神像裏藏著,於是便讓孫子去族老那裏問問。蕭天宇一路狂奔,跑到了蕭家祠堂。每個村都有幾個長命百歲的老人,他們就像一本活字典,記錄著過往的事,他們德高望重,受全村人的尊敬。蕭家的族老已經103歲了,身體還十分硬朗,經曆了內戰、國戰的他已是滿臉滄桑。看到蕭天宇走來,族老還能叫出他的名字。拿著蕭天宇的寶貝,族老也不認得,聽說是在家裏的神像中發現的,族老一陣思索,起身走進了房屋。蕭天宇看到族老思索了一下,進了房屋,便安靜的在外邊等待。一會兒,蕭天宇看到族老出來,手裏還拿了一本十分古老的書,蕭天宇十分疑惑。族老輕輕的把書翻到了其中一頁,遞給了蕭天宇。蕭天宇一看,頓時吃驚,原來這本書記載了曆代蕭家發生的大事。據書上記載,幾百年前,村子裏掉落了一顆隕石,蕭家的祖先在隕石坑中找到了一個散發著白光的東西。蕭家的祖先以為是神骨,是神的保佑。於是做了個玉皇大帝的陶像,把東西放了進去。為了防止有人到處亂說,引來殺禍,於是蕭家的祖先規定,神像每年每家輪著供奉,希望神像能夠保佑每一個人。後來,因為戰亂,很多人都外遷了,留下的蕭家人也漸忘了這個神像。於是,這個神像便一直停留在蕭天宇家,直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