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名內門弟子走後,房間裏隻剩下了薛昊和張君二人。
注意到張君那眉頭緊鎖的表情,薛昊卻不知該去如何寬慰他。隻好,獨自待在自己的床榻之上,凝神打坐。
“喂,薛昊,你說明日那老頭能煉出成功的丹藥嗎?”沉默了許久的張君,突然開口。
“應該可以吧,畢竟已經失敗了那麼多次,總該吸取經驗了吧。”看著一旁的張君,薛昊出口寬慰道。
聽完薛昊的寬慰,張君的表情並沒有絲毫放鬆,搖著腦袋,重重的歎了口氣,道:“連你都說了,他已經失敗了那麼多次,隻怕明日的丹藥也不會成功啊!照我看,他根本就不是什麼煉丹師,反倒更像是一個毒師!更可恨的是,宗門的長老門明知這老頭丹術不行,竟還招他來此,讓我們這些外門弟子以命試藥,全然不顧我們的死活!嗬嗬,枉我之前還以為自己能夠進入修真宗派,是件光宗耀祖的事情,不成想修真不成,反倒要早早斷送了自己性命,早知如此,還不如在世俗之中做一名凡夫俗子!”
或許是感覺自己大限將至,今日的張君,話語變得特別的多。
“薛昊,你後悔過進入修真世界嗎?”張君一臉嚴肅的問到。
對於這個問題,薛昊並沒有著急回答,腦中認真思考了片刻,而後堅定的搖了搖頭,道:“其實,不管是世俗界還是修真界,都不是絕對公平的世界。無論在哪裏,隻有當你具備了足夠的能力,別人才會看得起你,也隻有當你自己強大了,才能夠掌控自己的命運!隻不過,這個定律在修真界裏,顯得更突出罷了。”
薛昊的一番話,完全是自己的肺腑之言。畢竟,他在凡塵世俗,是一個人人看不起的小叫花子。直到自己僥幸進了驚雷門的那一天,才被鄉親父老們刮目相看。打從那時起,他便知道了實力的重要性。而這些日子,在看到身邊的一個個的外門弟子因為試藥身亡之後,他更加堅信了這一點。
細細品味了一下薛昊的話,張君點了點頭,讚同道:“或許你說的是對的吧,隻怪我們天資太差,沒有足夠的實力去決定自己的命運,隻能任憑他人擺布,哎~~~”
唉聲歎氣了一頓之後,張君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雙眼之中忽然變得濕潤起來,“薛昊,我能求你件事嗎?”
“隻要我能做到,一定在所不辭。”薛昊知道這個請求,或許便是張君的遺願了。
“我十一歲那年,便進入宗門,至今已有五年不曾見過我的雙親。明日一行,隻怕是九死一生,今生再難向我那可憐的父母盡孝。薛昊,倘若你日後僥幸不死,希望你能去我家鄉一趟,寬慰我那雙親。就說我修行大成,需要閉關一甲子。也好讓他們有個念想,不至於承受那喪子之痛。”說到這裏,張君已是滿臉淚水,泣不成聲。
薛昊雖說自幼便是孤兒,不曾享受過那天倫之樂,但也知道父母同子女之間的那種親情的珍貴。此刻,也很理解張君的心情。當即允諾道:“隻要我能活著出得了宗門,我一定做到!”
雖說張君也知道薛昊活下去的希望和自己一樣渺茫,但還是十分感激於他。當即,便從懷中掏出一物,將之遞給了薛昊,道:“這是我在山上偶然中撿到的,現在送你了,權當是感謝你了!”
對於張君手中的物件,薛昊並不陌生,因為很多高等級的內門弟子腰間都掛有此物。正是一個土黃色的儲物袋。隻不過,這個儲物袋,布料粗糙,破舊異常。雖然已被張君清洗過無數遍,但還是殘留有髒髒的泥漬。
原本薛昊並不想接受此物,可是轉念一想,接受下來此物,反倒會讓張君心中懷有一絲希望。因此,便不再推脫。
將自己世俗的住址告知薛昊之後,張君的麵色終於不再那麼難看,心情也平緩了許多。便不再多言,轉身躺在床榻之上,靜靜的看著頭頂的椽梁,似乎陷入了過往的回憶···
翌日一早,張君便在兩名內門弟子的帶領下,離開了廂房,前往大殿。
原本十人的廂房,如今,隻剩下了薛昊一人。
打量著空蕩蕩的房間,薛昊的心中一陣唏噓。一邊感慨修真界的殘酷,一邊替張君祈禱著。希望他這次能夠死裏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