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有一天,小象見到那半嵌在肉裏的足鐐。便對大象說‘這是什麼?’‘這是我的傷心事,’大象回答,那隻年輕的象便把大牙伸到足鐐裏麵。一下子便把它崩斷,說道‘注定的日子到了。’因此那好心腸做好事耐心等待的象,便在注定的日子由它所救所愛護的那隻小象解除了痛苦,大家且聽本生經!因為那好心腸的大象是阿難,後來破足鐐的那隻小象便是佛陀……”
喇嘛講完之後便慈祥地晃晃頭,一麵掐著念珠一麵指出那小象絲毫沒有驕妄的罪念,也就像一個弟子見到他師父坐在學門外土地上,便跳出門外(雖然門鎖著),在那充滿驕妄的城市中,一本真心誠意援助他的師父。當師徒共同企求自由的時候,這樣的師父和這樣的弟子一定會得到厚報!
喇嘛這樣弘法,一麵像蝙蝠那樣不聲不響地在印度境內來來去去。薩哈倫坡爾果樹後一所房子裏的一位嘴很厲害的老夫人,像女人對先知那樣地尊崇他。可是他的房間並不在城堡牆上,他會坐在前院喁喁談情的鴿子也沒注意到的一個房間裏,她則甩掉無用的麵紗,聊談庫魯的鬼怪,尚未出世的孩子以及從前在那歇腳處說話很放肆的那個孩子。有一次他獨自在烏姆巴拉以南離開大幹路,到村僧一度想迷倒他的那個村莊去:保護喇嘛的慈悲老天爺指點全神貫注,毫不懷疑的他在暮色中穿過莊稼來到老軍人家門口。兩人似乎-發生大誤會,因為老軍人問何以星辰之友六天前才在這裏走過。
“那不可能,”喇嘛說,“他已經回到他自己的同胞那裏去了。”
“五個晚上以前,他還坐在那角落裏講成百個趣事的呢。”老軍人一口咬定,“不錯,他和我孫女講了些傻話之後天亮時便忽然不見了。他個子長得很快,不過他還是那把打仗真消息帶來給我的那個星辰之友,你們倆已經分手了嗎?”
“是-也可以說不是,”喇嘛回答,“我們沒有完全分離,不過我們倆一起上路的時機還沒有成熟,他正在另一個地方取得智慧,我們必須等待。”
“還是一條心-要不然那孩子怎麼會老是講你呢?”
“他說些什麼?”喇嘛熱切地問。
“都是好話-千萬句好話-說你是他的父親和母親等等。可惜他不從軍。他一身是膽。”
這個消息使喇嘛非常驚詫,他當時不知道基姆多麼認真地恪守他和馬哈布·阿裏所訂,後由克萊頓上校批準的合約……
“不讓小馬參加遊戲不行了。”馬哈布·阿裏說。他是回答克萊頓上校的,因為上校指出基姆利用假日在印度到處流浪多麼荒唐。“要是不讓他自由來去,他會置若罔聞,然後誰去捉他?上校大人,像我們這匹小馬那樣適合打馬球的馬可是千載難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