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曆史倒敘一:聽戲階段(2 / 2)

程長庚為什麼獨獨突出唱腔“這一個”單項呢?原因可能有二:第一,和當時的物質條件有關。戲班所演之戲,題材都來源於廣泛流傳的古典小說和民間傳說。戲班裏沒有專職編劇,沒有專職導演,也沒有設計音樂唱腔和舞台美術的專門人才。在這樣的困難條件下,想一下子準確把握題材內容,想把昔日徽劇各種表演手段全麵綜合並加提高,顯然是不現實的。惟獨人的嗓音,今人絕不比古人遜色演員隻要有一條好嗓子,如果他又會唱,那麼以唱腔動人的目的就完全可以達到。第二,更與中國民間豐富的音樂傳統密切相關。中國民間音樂和許多戲曲音樂的營養十分豐富,肉嗓子能夠唱出來的“花樣兒”,可以說是無窮多。同時任何一個演員,隻要用心學習揣摩,都可以從中取之不竭,再變化萬千。

程長庚創立的聽戲審美特征,似有以下四點值得關注:

第一,要想戲有格調,首先人要有格調。程長庚十分重視“人品”和“戲品”的辯證關係,從台上一直關注到台後和台下。從這點出發,他潔身自好,提倡演出“群戲”,也選擇了如意的接班人——楊月樓,在自己身後繼續管理“三慶班”。

第二,提倡戲班林立,平等競爭。在戲班之上,設立了梨園人自治的組織——精忠會。程長庚本人就曾擔任了精忠會的第一任會首。

第三,特別提倡演唱中的陽剛之氣,力求回蕩進觀眾胸中,最後去影響和扭轉已經委靡了的社會風氣。

第四,形成了經常上演劇目的新格局,一劇沒有若幹精彩唱段,就難以成為“戲”。後來連新編劇目(如三十六本的《三國誌》)中,也同樣注意到這一特征。

程長庚逝世於1880年。他去世時有些惋惜和留戀,因為他一直對晚年京劇審美的外部環境很不滿意,他想找一個適合的接班人去給予糾正。可惜他看中的徒弟,卻不太聽自己的話。但這個“不聽話”的徒弟,當時正在日益“走紅”,連程也估計用不了三十年,這徒弟就能成就“大氣候”。所以在他臨終之前,他隻能無奈地把“三慶班”交給另一個聽話的徒弟楊月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