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憲明想了想,說:“行,但是你下去必須聽從指揮,我現在就是領隊,你必須服從命令。”
“行,給你個台階,讓你當回老大。”
此刻的大坑邊上已經弄出了一個繩梯,這樣可以方便上下,三人先後下到坑底。啟超抬頭看去,坑內周圍的泥土是新鮮泥土,沒有任何雜質,在大坑的角落有些雜物,看來是水滲下後留在地上的,從這裏可以判斷出這個坑是水衝出來的,參與考古采訪很多次的他已經有了最基礎的專業知識。
孟憲明、葉爾蘭兩人沿著坑內不大的空間細致地尋找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東西,他們便拿出簡單的考古設備來到巨石前。兩人戴上手套,拿出毛刷子開始輕輕地刷附著在封墓石上的泥土,一點一點地。大約過了一個半小時,封墓石的真容展現在三人眼前。
呈現在眼前的隻是這塊巨石的一部分,隻見其高度有五米,寬度為三米。表麵浮雕明顯是技藝精湛的高手雕刻,活靈活現,大概是佛祖涅槃,飛天,神獸,戴麵具跳舞的人等內容。
“啟超,你看這封墓石上的雕刻多美。我這還是第一次在新疆見到這麼完美的一塊封墓石,這些雕刻比較隱秘的一些角落還有顏料的痕跡,我想當年下葬的時候肯定比現在還漂亮。真的是很不錯,很難得的一件文物。”
“是啊,我以前采訪也沒有接觸過這一類的東西,你這下子高興了吧!”
“這些東西似乎還活著一般,我都能感覺到它的呼吸,它太漂亮了。”孟憲明深深的讚美了一番。
“這裏沒有被盜的跡象。右下角這個不規則洞是一個老鼠洞,是在洪水的作用下被衝開的,這一點可以確定。”在一旁觀察洞穴的葉爾蘭說。
“那就好啊,這麼大的一塊封墓石裏麵的主人肯定不簡單。”
“二位,二位別討論那些沒門道的事,你們快看,這上麵好像有文字啊!”聽到這話,孟憲明和葉爾蘭趕緊湊到啟超跟前,這是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在封墓石的下部,靠近左邊的泥牆,這些文字隱隱約約地藏在那裏,像一群小螞蟻,字寫得很別扭,不是維吾爾文字,也不是蒙古文。
拿著手電死死盯著這些文字的孟憲明突然喊了出來:“這……這是佉盧文啊!好家夥,看來這上麵的不全,這石頭隱藏在泥土裏麵的應該還有一些。葉爾蘭你看看。”
“佉盧文不是一種‘死’文字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啊?”啟超不解。
“佉盧文不是一種‘死’文字啊!據說它是公元前3世紀印度孔雀王朝的阿育王時期的文字,原文為Kharosthi,全稱‘佉盧虱叱文’,最早在印度西北部和今巴基斯坦一帶使用,公元l—2世紀時在中亞地區廣泛傳播。公元4世紀中葉隨著貴霜王朝的滅亡,佉盧文也隨之消失了。18世紀末佉盧文早已經成了一種無人可識的死文字,直至1837年才被英國學者普林謝普探明了奧秘。”孟憲明背課文一樣地說。
啟超說:“孟夫子確實是下了苦功夫,小夥子!”
“胡適先生說:‘大膽假設,小心求證’,一切皆有可能。”
葉爾蘭在一邊提醒:“小孟,你是認識佉盧文的啊?”
“我隻是認識一點點,我的導師吳衛國常年研究西域曆史和文字,所以對這種消失的文字非常熟悉,也經常給我講這方麵的知識。他有一份字根表,在我電腦裏,看看能不能把這些文字破譯出來。”
隨即孟憲明從背包裏拿出電腦,連接好激光掃描儀,開始對封墓石進行掃描。掃描結束後,孟憲明將幾個容易辨認的字體先對比破譯。
“你看,這是‘精絕國’,這是‘詛咒’,這是‘王子’。難道這是一個精絕國王子的墓?不可能啊,現在出土的木簡和史料記載都沒有出現過精絕國國王的名字,怎麼在這裏會有王子呢。如果真的是如此,這次可真的是重大發現啊。”
“你說什麼詛咒啊,不會是這墓裏麵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比如僵屍,比如法老的詛咒一類的?我可不想在這裏拿生命開玩笑。”啟超一本正經地說。
“胡說。我考古這麼多年,也沒見過有什麼詛咒。那些都是前人用來嚇唬盜墓賊的,不用擔心。心裏沒鬼,則世上沒鬼。”孟憲明認真分析。
“那敢情好,別出現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隻可惜文字太少,我估計在看不見的那部分石頭上肯定還有文字。看來要先將封墓石全部挖出來才行,最好是吊出去,這樣更方便一些。”孟憲明自語道。
然後他轉身對上麵的張海林喊道:“張局長,能不能組織一下村子裏的村民參與到前期考古工作中來,先將這封墓石挖出來。你再到縣上找找看有沒有大型的吊車,到時候需要將這塊石頭吊上去。”孟憲明對焦急地等在上麵的張海林大喊。
“可以,我現在就去安排。吊車的事我也和縣上聯係,絕對全力配合你們。”
“啟超,看來你今天是寫不成稿子了。我要聯係一下我的導師,他是這方麵的行家,我將掃描好的墓石資料給他傳過去,希望他能準確地破譯這墓石上的文字,好給我們一些啟發,如果他能來的話就更好了。”
“你說的就是那個有點憤青意思的老爺子啊?”
“什麼憤青?他可是我的老師,怎麼突然和你一樣成了憤青啦?”
“對,他不是憤青,這個詞是給年輕人的,他應該是憤老,憤怒的老漢。沒事,老爺子隻是一個考古憤老,對以前外國盜賊的這種犯罪行為給予一點還擊還是應該的,那就趕緊聯係吧,剛好我也需要權威專家的解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