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當初就說,對於塔裏木盆地古代綠洲城邦的廢棄,西域文明古國的消逝,學界有過種種推測:如戰爭破壞論、瘟疾流行論、氣候變幹論,等等。其實,這些論說都缺乏曆史與科學的根據,對塔裏木盆地綠洲的發展變化過程未做全麵的了解。因為,隻要存在良田沃土,戰爭破壞了人們可以重建家園,瘟疾過去了可以重新使用,談不到廢棄。
至於氣候變幹論,也站不住腳。我們知道在漫長的地質時期,氣候的變遷曾經對生態產生過巨大的影響,但在人類短暫的曆史時期,這種變化並不顯著,因為地質時期的變化以百萬年為單位計算,而人類有文字記載的曆史,至今不過幾千年。”
“這也是吳教授的觀點吧。”
“是的!導師一直認為精絕國的突然消失有著不為人知的原因,但是肯定不是自然環境改變造成的。但是導師這麼多年也一直沉默地麵對這些爭論,他期待著曆史的真相,這也就是為什麼他這次如此激動,看完封墓石上的文字之後就立即從北京趕來的原因。”
“老教授是一個真正的考古學者。”
“隻可惜,導師的身體越來越差了。他自己也曾經說過,害怕有生之年看不到精絕國滅亡的秘密大白於天下啊。”
“但願教授能夠如願吧。”
“借你吉言,相信他能夠等到真相大白的一天。”
通過這段狹窄的通道,裏麵又開闊起來,兩人進到一個密室。隻見這密室大小猶如一籃球場,正對兩人的是一尊佛像。佛像身高1. 5米,頭頂蓮花瓣佛冠,發髻高聳,長發披肩。兩耳佩戴環飾,袒露的胸膛上雕著花紋。下身著羊腸大裙,周身佩飾垂珠菊花。一條飄帶從頸肩垂下,蜿蜒至手臂,娉婷環繞而隨風飛舞。雙手撚蓮花,至胸前交合。蓮花之上承托法器,左上托經卷,謂可使芸芸眾生增長無窮智慧;右上托寶劍,能驅除邪惡,斷除煩惱。
在狼牙手電光線所及的範圍之內,擺放著數具枯骨。骨質中的水分早已蒸發盡了,就連骨頭都接近腐爛,有些部位已經呈現出了紫紅色,似乎這屍骨還被某種利爪狠勁地毀壞過。四周的牆壁上刻滿了各種淺淺的浮雕,工藝古樸典雅,形象獨特迥異,是兩人以前從來沒見過的。
“啟超,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些人應該是剛才咱們在通道裏看見的那些被無名的鳥襲擊而亡的士兵,從很多被利器抓傷的骨頭上可以看出這一點。”
“我也覺得應該是這樣的。憲明你注意到沒有,這裏的這尊佛像沒有戴麵具,恢複了仁慈之相,這樣做是為什麼呢?”
“古代精絕人信仰佛教,在死後也希望聆聽梵音,進而上升極樂。
這就是為什麼這裏要建設佛像的原因了。剛才咱們也看見了那個戴麵具的人作為頭領不知道為了尋找什麼東西而枉死,內心不服,加之這麼多出生入死的手下與他一同枉死,墓主人雖然內心信佛,但是他也是怨恨,所以想出用詭異的麵具遮擋住佛的慈悲。”
第一次考古
“話又說回來,這地方甚是詭異。是不是第一次參加考古就這感覺啊?”啟超詢問。
“第一次參加考古,就跟初戀一樣,有甜蜜,但是也有挫折。”孟憲明沉浸在那種美好的回憶裏。
“那講講你第一次的感覺啊!”
“說實話,我第一次參加考古,還是在大學的時候。那時候整天聽學長吹噓,發現了什麼什麼,特別想自己能有這麼一個機會。”孟憲明說。
“你這完全是羨慕啊,還給自己找借口。”啟超說。
“終於有一次,教授說聯係到湖南的一個古墓發掘項目,我就被派去參加考古挖掘工作。那次真的把我給震撼了,好多屍骨,好多以前在書中看到過,卻沒摸過的文物。我真的是開眼了,一下子堅定了我的信心。”
“講講吧!談談你的處女行!”
“其實那次去參加的考古隊,人數不多,但是大家都憋著一肚子火。因為那是一個古墓群,已經發掘了好幾次了。我屬於走後門參與進去的。那個考古隊有教授的一朋友,所以教授就推薦了我。我當時看到這個古墓的簡介,上麵介紹說在這裏既出土過明代的醬釉碗、遼代的銅錢、漢代的陶甕,還有女性的隨葬品耳鐺、發簪,一對合葬夫妻腳踩的蓋罐……”
“這麼多東西,明代的、漢代的,居然是出在一個古墓群,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啟超也很驚訝。
“其實這樣的古墓群在中國很常見,一個壘在一個上麵,誰占了好風水的地,過上一二百年,隻要地形沒變,還是有人會發現,接著在周邊給自己建上墓。”
孟憲明抬頭想了想接著說當時我去之後,人家就沒安排我參加考古,而是在一邊幫忙看。看到第一座出土的是明代土坑木棺夫妻合葬墓。在這座長2.84米,寬2米,高0.5米的墓葬內,土層內可見到鬆木棺材的木屑。當時這墓葬內的屍骨為仰身直肢葬,保存基本完好,但是年齡已無法推斷。我當時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個平民墓,沒多少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