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這兒的廚子不會?”孟小梳有些疑惑,這並不是一道十分難做的菜。
“恕老夫直言,這道菜,老夫就連聽都沒聽說過。”掌櫃的生怕孟小梳這是在刻意刁難他,眉頭緊蹙,不知如何是好。
孟小梳看穿了他的擔憂,淡淡笑道:“這樣吧,你找些石灰來,這菜由我來做。”
掌櫃趕緊點了點頭:“姑娘,廚房在後頭,你且跟我來。”
石灰並非罕見之物,店中的夥計很快就從外頭弄來了一些。
將雞蛋攪散,加入澄清石灰水,孟小梳的動作稍稍有些生疏。前世,每日都要經受訓練,時間被安排得極滿,哪兒有機會學做飯?這道菜,她隻看水姨做過,但大致步驟還是清楚的。
把石灰水和雞蛋攪勻,放入鍋中,稍蒸片刻,再淋上生抽、麻油,撒上一圈碧綠的蔥花,香味頓時撲鼻而來,引人食指大動。就是這邀月樓的大廚,聞著也忍不住吞起了口水。
“這能吃嗎?”掌櫃的仍是有些疑惑,菜是這位姑娘做的沒錯,可萬一那九公子吃壞了肚子,吃出了毛病,邀月樓也是脫不了幹係的。
“當然能吃。”孟小梳拿起碗勺,吹涼後親自嚐了嚐,味道雖沒有水姨做的那麼正,但也算勉強過得去。
掌櫃的見她都吃了,也不好再說什麼了。悄悄叫上菜的人拿銀筷子試了試,見筷子沒有變色,才立刻命人將這道菜與其它菜一齊端了出去。
孟小梳自然看到了這一幕,暗暗感歎老掌櫃的謹慎與盡職。如果能將他挖去酒肆當夥計,該有多好?不過這也隻是想想罷了,畢竟酒肆的生意就是再好,也比不得這邀月樓。
“對了!”她心念一動,“掌櫃的,你們這兒每月需要多少酒?”
“大抵百來壺,不過也要看是什麼酒,喝女兒紅、竹葉青的較多,喝燒刀子之類的就少了。”掌櫃有些摸不著頭腦,一般隻有酒商才會問這樣的問題,難不成眼前這位小姑娘,家中是經商的?
能進這邀月樓的非富即貴,這些人往往喜歡附庸風雅,自然不會喝燒刀子。孟小梳點了點頭,心想,也不知王老太和張大姐,究竟拿手些什麼酒。
“給你供酒的,是什麼人?”她問。
“是山外頭陳家寨的陳二爺。這人手裏有個酒莊,酒釀得倒是不怎麼好,但同山賊有點交情,因此誰也不敢得罪。當初我們李老板,本想同本鎮的酒肆做生意,但陳二爺找上了門,他也不好拒絕。”掌櫃說。
萬一這孟姑娘是酒商的女兒,開口要同邀月樓做生意,不同意吧,便是打段知府和九公子的臉,同意吧,那陳家寨怎會作罷?他隻好將情況講給孟小梳聽,好讓她明白自己的難處。
“嗯,我知道了。”孟小梳並不是個蠢人,掌櫃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也就不好提想要供酒的事了,“鎮上的其他酒樓,也是由陳家寨供酒嗎?”
“當然不是,”掌櫃擺了擺手,“這裏畢竟是我們的地盤,陳二爺一個外人,即便是認識山賊,也得給當地的百姓一點麵子,不然鎮上開酒肆的還怎麼過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