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梳姑娘,你們……你們這是逃出來的?”張大姐疑惑地問。
孟小梳點點頭:“不用怕,我不會連累你們。隻不過顧致遠,也就是九公子,在獄中得了急病,這才想借你的地方,給他醫治一下。”
“哎,哪裏的話,若不是你和九公子,哪來的這間酒肆?”張大姐連連擺手,她最怕的就是孟小梳跟自己見外,“就讓他在這裏歇息吧,需要買什麼藥,說便是了,由我去買。”
“碧蘭,誰來了?”王老太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是小梳姑娘!”張大姐沒敢大聲說,稍微壓低了嗓門。
“什麼?”王老太的耳朵顯然不太好使,一時間竟沒聽清。
“是我。”孟小梳說著,快步走上樓去。
李無濤背著顧致遠,也上了樓。張大姐跟在最後頭,她見平日裏總是處變不驚的孟小梳,眉宇間透露著一絲慌亂,便知道這事情應該較為棘手。
“是你們?”王老太被嚇了一跳,見他們這幅樣子,就猜到定是從獄中逃出來的,立刻打開房門,讓李無濤將顧致遠放在床上,問道,“他這是怎麼了?”
“受了風寒,正在高燒。”孟小梳柳眉緊蹙,說道,“張大姐,麻煩你去幫我抓些退燒藥來。”
張碧蘭連忙點頭,拿了些銀錢,出門往藥鋪去了。
“我去把段泰抓來。”李無濤轉身也要出門。
“等等!”孟小梳攔住了他,“待給顧致遠喂了藥,我同你一起去。”
藥很快買了回來,然而煎好之後,問題就來了。
“小梳姑娘,九公子昏迷不醒,這藥可怎麼喂呀?”張大姐猶豫著問。
孟小梳咬了咬嘴唇,沉默半晌,說道:“拿漏鬥來。”
張大姐心中雖然疑惑,但還是很快地找了個出來。
孟小梳將漏鬥的下半段,固定在顧致遠牙齒中間,把藥一勺勺吹涼了,倒在上頭,用這種法子喂給顧致遠喝。
張大姐看了一會兒,覺得頗為新奇,笑著說:“小梳姑娘,你真有辦法。對了,你愛吃紅燒魚,還是吃回鍋肉?今晚大姐做給你吃。”
“不用了,隨便吃點兒就好。”孟小梳一邊說,一邊小心地喂著藥,不讓藥汁灑在外頭。
“好嘞,我去買點好菜。”張大姐笑眯眯地推門出去了,孟小梳和這九公子,好不容易出來了,得好好慶祝慶祝。
李無濤一直站在一旁,沉默良久,忽然說了一句:“一開始,我還懷疑你是仇家派來的奸細。”
“是嗎?”孟小梳抬頭瞟了他一眼,隻覺得這人十分奇怪。
“現在看來,應該不是了,”李無濤接著說。
“為何?”孟小梳有些好奇。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有些東西,從細節處便能判斷出來。”李無濤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地說,“不過可惜,九公子已與別的女子定下了親事。”
“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些?”孟小梳撇了撇嘴。
李無濤提醒道:“因為與他定下親事的那個女子,不是好相處的人。”
“與我何幹?”孟小梳依舊是神色不驚,端藥的手卻是微微一抖。
“你……”李無濤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我隻是告訴你一聲罷了。”
“嗯,我聽到了,你的目的達到了。”孟小梳喂完最後一勺藥,放下了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