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正請客吃飯,卻被你派人找了過來,眼下還是腹中空空,還是先填飽肚子再說。”孟小梳說著,抬腳朝外頭走去。這段府,她已來了好幾次,算得上是輕車熟路。
“何必出去吃,就在府裏吃難道不好?”段泰假裝客套地出言挽留。上一次,孟小梳與那李無濤,忽然闖入他房中,差點卸掉他一條胳膊,還威逼他吃下了那若沒有解藥,七日之內就會毒發身亡的丹藥。這一次,卻是幫他撿回了一條性命,使他欠了一份大大的人情。
若不是從外頭叫來的大夫,均看不好這古怪的病,他也不會死馬當活馬醫,派人去找孟小梳了。別人或許不知道,他段泰還能不曉得?這孟小梳,大抵是個江湖俠女!
普通人,最怕三種人——不要錢的,不要命的,不要臉的。
官吏,尤其是貪官,卻偏偏不怕這三種。事實上,這幾類人,他們見得很多。他們怕的,一是上司,二是小人,三是江湖大俠。從某種程度來說,孟小梳就是江湖大俠,她與段泰好比貓和耗子,雖然前者救了後者一命,但後者心裏仍是古怪得緊。
哪有貓會對耗子手下留情的?難道這隻貓吃飽了撐?段泰想。
孟小梳撇嘴說道:“我看,還是不打擾你了。你這兒子好生厲害,差點將我的朋友冤枉成盜賊。我在你這兒呆久了,隻怕也會被冠上些莫名其妙的罪名,到那時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聞言,段泰不得不板起了臉,看向兒子段一明,明知故問道:“可有此事?”
“誤會,都是誤會。”段一明連連擺手。他雖然愚笨,但聽得出來,孟小梳此言是將槍頭對準了自己。
難不成這女子把自己當成了仇人?他暗暗納悶。除了初次見麵時,出言調戲了幾句,近來分明沒有得罪過她,隻是看不慣她身旁那村漢,想給那人一個難堪罷了。
莫非,孟小梳喜歡那村漢?
不,絕不可能!自己長相俊朗,身份尊貴,怎會被一個貌不驚人的村漢比下去?他皺緊了眉頭,滿心醋意。
“既然是誤會一場,索性就讓它過去吧。”段泰朝孟小梳諂媚一笑,見兒子段一明的目光,始終盯在孟小梳身旁那男子臉上,便也多看了幾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那人長得好生麵熟,眼神、眉宇、輪廓,都像極了一個人——九公子!
就連那股由內而外的儒雅之氣,也與九公子如出一轍。
段泰不像孟小梳,他是個為官之人,哪曉得江湖之事?絲毫未想到易容術上去,卻是懷疑,這人是不是九公子同父異母的兄弟。畢竟二人如此相像,應該不是偶然。
而且這陣子,原本在京城安然享樂的九公子、七公子,前腳後腳地,都來到了這孟山,如果不是在密謀什麼、找尋什麼,打死他他都不信。
而他們找的,極有可能就是眼前這人!
畢竟七公子、九公子的爹,年輕時曾踏遍大江南北,欠下了不少風流債,在外頭或許有不少私生子。而今英雄遲暮,眾子爭權,鬧出了數條人命,掀起了不少腥風血雨。這些個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也是某種潛在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