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是孟小梳的臉,她向來警覺,而且隻是淺睡,怎會聽不見外麵的動靜?更何況趙菱菱愛惜自己的性命,早在衣上塗了雄黃,確保蛇不會回頭傷她,雄黃的味道早已飄進窗戶,熏得孟小梳鼻子發癢。
長蛇張著血盆大口,像是在猶豫著該咬誰,就在這短短一瞬,孟小梳揚手就是一掌,將它狠狠擊飛。
情急之下,這一掌用力過猛,整個手臂都有些酥麻。而那蛇,則碎成了三五段,血肉橫飛,腥臭的血灑了趙菱菱滿臉。
趙菱菱嚇得花容失色,連忙伸手擦拭,慌亂間摸到了一個硬物,拿起一瞧,竟是個三角形的蛇頭,眼睛瞪得老大,嘴巴一張一合,顯然還未死透。即將死透的蛇,哪裏還顧什麼雄黃不雄黃的,張口就咬,一下就咬中了趙菱菱的手指頭。
“啊!”趙菱菱慘叫一聲。
門口的段一明,不禁吃了一驚——分明是算計的孟小梳,怎麼慘叫的是趙菱菱?
慌忙推門,門卻被鎖緊,他不由得大聲喊道:“來人呐,砸門!”
仆人們聽見動靜,一窩蜂地往這邊趕。不一會兒就站出個身強力壯的,把門踢開了。
段一明第一個衝了進去,既沒瞧見孟小梳,又沒瞧見趙菱菱,隻瞧見窗沿上的一灘血,正順著牆壁緩緩留下,伴隨著刺鼻的腥臭味,令人喉頭發緊。
直到此刻,他才想起,趙菱菱方才是站在窗外的,裏頭的是孟小梳。趙菱菱出了什麼事,自己根本無需破門而入。
看著那粘稠的血,段一明實在沒有爬出去看個究竟的衝動。倒是他身旁一個名叫李三兒的仆人,聽說這事,急得臉都快變形,一竄就竄上了窗戶。站在窗沿上往下一瞧,見趙菱菱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不由得大喊:“快來人啊,趙姑娘在這兒!”
情況緊急,段一明倒也沒有猜疑,為何這個仆人比自己還要擔心,趕緊叫了府上的大夫,來給趙菱菱就診。
大夫不一會兒就來了,剛把完脈,孟小梳就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裏,手裏抓著一把草藥。
那草藥自然不是在外頭采的,而是從玲瓏空間裏拿出來的,正因為不能忽然從眾人眼前憑空冒出來,所以她才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悄悄出了空間。
“聽說孟姑娘醫術高超,趙姑娘應該是不會有事的。”一個丫鬟說。
趙菱菱身旁的大夫,聞言忽然一怔,抬起頭,定定看向孟小梳。
孟小梳也注意到了他,這人有幾分眼熟,之前王老太被倒塌的房子所壓,受了極重的內傷,正是被抬到了這人的醫館。當時,他隻草率地敷上了些傷藥就不管了,而且還阻撓孟小梳出手醫治。
“是你?難道你也會治蛇咬?”那大夫冷笑一聲,目光轉到孟小梳手中的草藥上,“那是什麼藥,我怎麼從未見過?”
經了王老太之事後,他的醫館就門前冷落車馬稀,再沒什麼生意了。好不容易托了關係進了段府,當起了府裏的大夫,哪曉得竟又撞見了這個掃把星!
在孟小梳眼裏,這大夫又何嚐不是掃把星?她正要開口說話,忽然被一個尖銳是嗓門兒刺痛了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