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天忍不住湊上前去,二人隔得如此之近,看著孟小梳鴉羽般的長睫,他忽然有些記不起,她的眸子究竟是深棕還是墨黑。
玲瓏墜從他胸前垂下,靜靜落在孟小梳精致如玉器的鎖骨上。
一陣滾燙從中胸口傳來,睡夢中的孟小梳忍不住呻吟了一聲,似乎有什麼在她的琵琶骨上,烙下了一個烙印。她翻了個身,卻沒有醒來。
雲飛天的手,不由自主地撫過她緊皺的眉頭,攏了攏她鬢角幾絲淩亂的長發,手指輕輕下滑,不經意間,發現那光滑的脖頸上,有一根細細的紅線。
他捏起那根紅線,輕輕一拽,一物滑出孟小梳的領口,晶瑩剔透,形似淚珠,居然是……玲瓏墜!
驚詫間,兩顆玲瓏墜忽然觸碰,發出一聲輕微的脆響。
一股巨力襲來,孟小梳終於醒轉,悶哼著坐起了身,像是被抽去了骨頭,渾身脫力。
這究竟是怎麼了?
緩過神來,她發現自己竟在一個寬大的懷抱之中,心不由得猛地一沉:“雲飛天,你在幹什麼?”
雲飛天沒有回答,眉頭緊蹙,額前滿是汗珠,似在抵抗什麼。
她掙紮著,卻掙不脫他雙手的禁錮,他抱得太緊,仿佛隻要一不小心,懷中人就會飛走不見。
“放開我!”孟小梳冷聲說。她雖剛剛醒來,理智卻是十分清醒,極力不去嗅著他身上那股說不出的好聞氣味,生怕隻一呼一吸,就著了魔。
為何我會如此害怕他?仿佛蚊蟲不敢靠近蛛網,仿佛羔羊畏懼虎狼……
雲飛天炙熱的嘴唇,在她耳後放肆侵襲,那呼吸如此狂亂,狂亂到她的心都漏跳了幾分。
“難道你被人下了藥?”她努力想要推開他,無奈理智越來越模糊。
方才在夢裏,她隱約見到了水老人與木老人的身影,他們的麵色似乎很焦急,不停地在說著什麼,奈何她一句也聽不清。難道……他們是在提醒自己,要小心這雲飛天?
她皺緊眉頭,保持著靈台的最後一絲清明。雲飛天的手,已將她的胸前的紐扣解開,衣裳從肩頭滑落,露出一方鮮紅的肚兜。他模模糊糊地說了句什麼,聲音極低沉。
孟小梳咬住下唇,她並不是沒有想到過,會發生這種事,她以為自己能應付得了,能置身事外,能與眾不同……即便事發當時無法抵抗,也可在事後找到時機,毫不留情地將****過她的人除掉,可她不能……
偏偏,這人是雲飛天……
為什麼是雲飛天,為什麼是自己無論如何都下不了手的人……
她苦笑著放棄了所有的抵抗,宛若一隻牽線木偶。
感受到懷中人的變化,雲飛天的動作突然緩慢下來,聲音有些迷離:“瓊玉……”
“瓊玉……”孟小梳蹙眉喃喃。
她在京城時,曾聽說過這一名字。李瓊玉是李宰相之女,文武雙全,容貌驚為天人。但孟小梳之所以記得她,並不是因為這一點,而是因為,她曾是癡呆三皇子殷亦禪的未婚妻。這一婚事,在京城百姓看來,就好比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正因如此,才會給孟小梳留下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