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裝之後,二人走出房間,恰好碰上隔壁間出來的人。
那人正是昨日那個高額頭,今日他穿著件藍色綢衫,光滑的額頭與光滑的綢衫相映襯,更是顯得奇高。
高額頭看了孟小梳一眼,又看了雲飛天一眼,戲謔一笑:“哈哈,沒想到這窮鄉僻壤,也有好男風的。”
想起昨夜的事,孟小梳的臉不禁有些發燙。她轉目看了一眼雲飛天,雲飛天麵色淡淡,好似根本沒有聽到那高額頭說的話。
高額頭又笑了:“嘖嘖,一個是啞巴,一個是聾子,還真是登對。”
“什麼啞巴聾子?”那身著月白袍子的男子,也從房中走了出來。
高額頭指了指雲飛天和孟小梳,說道:“這二人昨夜將床弄得嘎吱嘎吱,煩我心來擾我眠,害我好半天才入眠。”
“哦?”白袍男子笑了笑,問雲飛天道,“莫非二位是京城人士?”
雲飛天自然是沒有理會他,抬腳就往前走。孟小梳跟在他身後,二人一前一後地下了樓,那小二立刻端上了熱茶和熱粥。
“還真是心高氣傲啊,像極了我府上那幾個眼高於頂的老夫子,無論何時都板著一副臭臉。”高額頭說。
話音剛落,就被白袍男子冷冷瞪了一眼。
角落裏,顧致遠依舊在炭盆上烤著肘子,似乎還是昨日那幾個,似乎有些糊了。
他的臉被火光照耀著,看不出究竟是什麼神色。
孟小梳心頭一緊,心想他隻怕聽見了方才那高額頭的話,
“來幾個包子。”雲飛天吩咐店小二道。
熱騰騰的包子,很快就送上來了,雲飛天很快吃下一個,孟小梳卻沒有什麼胃口。
雲飛天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走到角落裏,對炭盆後的顧致遠說:“年輕人,這肘子賣不賣?”
顧致遠搖搖頭,拿起烤好的一隻,咬了一口,燙得咧了咧嘴。
孟小梳瞧著他那漫不經心的模樣,忽然發覺自己有些看不透他了——這人難道真是富家公子,為何扮成山野村夫之後,連咧嘴的神色都如此粗俗?
“不賣?”雲飛天皺了皺眉,“這肘子有五個,難道你要全部吃下嗎?”
顧致遠似乎有些不耐煩,拿起另外四個,在每個肘子上都咬了一口:“現在你還買嗎?”
碰了個軟釘子的雲飛天,沒再說話,回到桌前繼續吃起了包子。
孟小梳也拿起一隻包子,咬下一口。
路還很長,不吃東西隻怕熬不下去。玲瓏空間關閉了,萬一生了什麼病,連個醫治的人都沒有,她可不想將自己的性命,斷送在這進京的途中。
吃過飯,二人離開客棧,臨走前,孟小梳靜靜看了一眼顧致遠,他沒有出發,不知是不是在等誰。
潛意識裏,她知道他等的應該是自己。
翻身上馬,孟小梳忽然發覺,自己對他的了解,僅限於一個名字。他何時啟程,家在哪裏,她全然不知。京城之大,也不知今後是否還有見麵之時。
但願不會有,但願自己今後的複仇之路,不會與他有任何交集。
策馬揚鞭,一日很快就過去了,黃昏之時,二人來到陸家城,在城中買了新馬匹,備好了幹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