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天啟勃然大怒,揚手朝她臉上扇去。
眼看這一巴掌,即將印在孟小梳臉上,她伸出手來,用兩指扣住殷天啟的手腕,順力往後一送。
這動作快得驚人,殷天啟幾乎沒來得及有任何反應,就重心不穩,重重倒地。
孟小梳蹲下身,湊到他跟前,冷眼瞧著他的狼狽樣:“殷天啟,你很聰明,隻不過一開始就惹錯了人。”
殷天啟顏麵盡失,恨不得將孟小梳亂棍打死,他大可放聲喊來侍從,讓侍從們來對付孟小梳,但他沒有,隻因他此刻的模樣太過窩囊。
可恨此處隻有他和孟小梳兩人,他身強體壯,竟敵不過這麼一個瘦瘦弱弱的女子,傳出去隻怕會讓人笑掉大牙。
孟小梳將他的神色瞧在眼裏,撇了撇嘴——她此生從未見過這般要麵子的人。
“你究竟在我的死士身上,做了什麼手腳?”殷天啟惡狠狠地問。
他依舊趴在地上,保持著摔倒時的姿勢,倒不是因為他不想起來,而是背脊正被孟小梳用兩指按著,隻一動就疼痛萬分,應該是按中了什麼碰不得的穴位。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她一把捏住殷天啟的脖頸,將其提了起來,就像提起一隻待宰的雞,“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個道理你應該懂,可惜我不是君子,等不了十年,在聽聞你與你那蛇蠍心腸的母後進讒言將我孟家害慘之時,我就發過誓,定要讓你和你那母後不得好死!”
說著,她將殷天啟隨手丟在椅子上,這段日子每日在禦花園中練功打拳,身子骨已是結實了許多,隻不過以為體質的緣故,無論吃多少飯菜、經受過少鍛煉,都始終幹瘦如柴,多不出二兩肉來。
殷亦禪麵如土色,在他看來,孟小梳絕不是個衝動易怒的人,之所以跟他說這番話,十有八九是因為有了十足的把握,將他一舉扳倒……
“放心,我不會殺你。”孟小梳淡淡笑了笑,這笑容有些苦澀。
她終於有機會讓殷家人自相殘殺,讓他們為處死自己的父親和兄長付出代價,隻可惜這麼做也改變不了什麼,父親已死,孟家已敗落,一切都回不去原來的模樣……但這並不是讓這幫儈子手逍遙法外的理由。
“殷天啟,你一聲殘害忠良,如今,你的報應要來了。”孟小梳說著,推開了門。
殷天啟本以為,自己定會死於孟小梳之手,不料她竟沒有對自己動手,惱怒慌亂之際,忽然明白自己需得立刻將孟小梳控製住,忙大喊手下的侍衛。
侍衛很快就來了,但這附近,哪裏還有孟小梳的身影?
孟小梳已到玲瓏空間內,靜靜坐在水牆邊。
經過今日,她不知自己會因為功德大大虧損,受到玲瓏空間的懲罰,還是會因為鏟除奸惡,而被玲瓏空間記上一功。
不過這都無所謂了,大仇得報,接下來便是船到橋頭自然直了,而以後的路究竟該如何走,或許得看老天的安排。
“這應該是我第一次相信老天。”孟小梳笑著嘲諷自己。
“女娃子,你這又是何苦?”一旁的木老人歎道。
“木老,功德要是虧損了,會發生什麼?”孟小梳問。
“這……稍稍虧損一些,會讓玲瓏空間短暫閉合,若是虧損較多,則會使玲瓏空間閉合數十甚至數百年,我和水老頭將重新陷入沉睡……要是做了十惡不赦之事,恐怕就不止是閉合這麼簡單了。玲瓏空間需要一個一心向善的主人,你違背了它的意願,它便會舍棄你,另尋他主。”水老人說。
孟小梳眉頭一皺——這麼說,玲瓏墜其實有靈性?自己是被玲瓏墜帶到這世上來的,要是失去了玲瓏墜,魂魄就要離體,到那時,不知會要下到第幾層地府。
但她擔心的,卻不是這個,而是殷亦禪。
水木二老大抵不會在這件事上騙她,若木老人所言是真,那麼有著屬暗玲瓏墜的殷亦禪,豈不是要隨著那玲瓏墜的心意,做盡惡事,否則就要被玲瓏墜所舍棄?
想到這兒,孟小梳忙問水老和木老:“你們能不能看到,殷亦禪近來在做什麼?”
“無非就是除暴安良,劫富濟貧一類的事,對了,上次你出嫁被那李無濤劫走,殷亦禪那小子也來了,隻不過蒙著臉沒人認出了他。”木老人說。
“原來真是他……”孟小梳自言自語道。
“你以為是何人?那小子本性並不壞,人又長得還算英俊,為了不讓你嫁給殷天啟,竟然明目張膽來劫親,你看……”水老人不動聲色地勸道。